曾经挥剑引动风雪的绝代风华已然不见,留下的只有一个病骨支离,失去视力的男人,满身凄然。
可是他的神色仍旧淡然,从依稀可见从前俊美的脸上找不到丝毫哀怨与不满。
似乎是有所感应,他偏过头,不知注视着何方,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许久没说过话,声音也是细碎沙哑的:“请放下我的剑。”
突然见面,温钰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怔愣地看着他,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个招呼,说没想到吧我有复活甲;还是冲上去扇他一巴掌然后给人踹倒在地,恶狠狠地说我从地狱爬回来复仇了。
这儿的雪洋洋洒洒地从高空落下,铺成一地松软的流沙,没走下去之前看不出有及膝那么高,她还在缅怀曾经,感叹真是世事无常。
想着想着,毫无防备地一脚踩下去差点拔不出来,整个人陷了进去,平衡失调差点摔倒扑入雪中,还是身后的虫族用机器开出一条供人通行,直至屋前的小路解放了她。
他们来势汹汹,男人依旧一言不发,毫不退让地站在门口,听着那些脚步声,没有了聚焦的眼睛终于对准了来者的方向。
相隔着一段距离,温钰潇站定在对方面前,伸手把捏在手心的剑递过去,看他死气沉沉的脸,哪怕抬起手都用尽全力,好似拼了命般握住这半截断剑。
锋利如初的剑刃割开他苍白的皮肤,点点猩红血液滴落在地板上,很快与落下的雪花融为一体,再难分辨出那夺目的红色。
男人不在乎伤势,把剑抱入怀中,整个人就好像要被这轻飘飘的重量压垮。
他急促地伸手摸上刻在剑身的字,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沾着血的手指细细抚过一笔一画,染上重若千钧的血色。
这番举动不知道是做给谁看,温钰潇忍无可忍,开口道:“祝钺怀。”
她的声音不大,对于男人来说缺恍若惊雷在耳边炸响,魂牵梦萦,只有在折磨之中耗光了体力,无可奈何的睡眠时才会出现的音色听起来如此熟悉,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前方,瞎了的眼睛都好像绽放出一点光亮来。 声音也唤醒了回忆,他眼前一成不变的黑暗中,似乎显现出女孩挥着手打招呼的灵动身影。
就好像已经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不小心又在雪堆里睡着了,她看见自己,就好像看见卧雪时还留了一条大尾巴在外面的小狐狸,于是无奈地揪起他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呼唤。
几个呼吸之间,却又恍如隔世,他用力闭了闭眼睛,黑暗中的幻想已然消失不见,已经干涸枯竭的眼角涌出血泪,划过他病弱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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