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也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呆子,这段话的逻辑像块脆饼,经不起任何推敲。亨利失望就失望了,用得着她半夜在阳台上嚎啕大哭,哭完又还跑回了多伦多?
“托马斯”这个单词出来的时候,像是一场被月球引力竭力拉扯着的退潮,水落石出,结局已昭然若揭。
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最后兜兜转转,一个一个的音节又重新被吞了回去,只是轻声问她:“你还回来吗?”
谢宜珩听着在雨声里断断续续的G大调,房间里还是昏黄的光线,满心都是迷惘和无措,给出了个诚实的答案:“我不知道。”
……
辛西娅五十来岁,一头齐耳短发干练又利落,给谢宜珩倒了一杯水,例行公事一般地问她:“最近怎么样?”
辛西娅是她的树洞,知道她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铜墙铁壁的防御机制并不会对辛西娅奏效。谢宜珩啰里八嗦地把这几年的事都细细地掰碎了讲给她听,从加利福尼亚的落日下的棕榈树讲到了西雅图傍晚的滂沱大雨。
她的思维条理很清晰,故事节奏绝不拖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辛西娅听明白了,抬起手掌,示意她先停下。
“我不认为是你的认知的问题。”辛西娅的嗓音很轻柔,又很和缓,像是教堂里永远波澜不惊的修女。她轻轻地叩了叩桌子,说:“我的建议还是换一个环境。”
听到这个答案,谢宜珩一脸为难,眉头紧紧锁着,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可是我答应了我的老师亨利要把这个项目做完的,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我觉得其实加州的天气挺好的,几个朋友也都住在帕萨迪纳,而且我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了。”
辛西娅听她讲完,笑了笑,很温和地说:“你看,你已经把答案全部说出来了。”
谢宜珩愣住了。
辛西娅是心理医生,而不是催眠师。她不会引导谢宜珩说出某个被广泛认可的传统观点,她只会帮谢宜珩找到事情的根源。
“两年前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告诉你,你的家人在多伦多,你还要和亨利一起工作。”辛西娅和善地笑了笑,说:“但是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她当时说,我不敢过这样的生活,我也不想进入学术界。
辛西娅嘴角噙着笑,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人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且几乎是不可逆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路易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必须要让裴彻吃点爱情的苦!!!!!!!
最近节奏有点慢,小谢的心理状态必须挣扎拯救一下!!!!!!干妈们见谅!!!!!!
小谢找妈妈解决爱情问题,找医生解决事业问题。我对孩子这么好!!!!大家怎么还说我在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