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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是个风中摇摆的墙头草,东风压过了西风,他自然知道该往哪边倒。

    谢宜珩笑了笑,说:“不能原谅,但是可以理解。假如我是布莱恩,威拉德都不用威逼利诱我,我第一个站出来反爱德华。”

    他却很笃定地摇头:“你不会。”

    他咬字很轻,这句话却是十足的分量。这个电信号从洛杉矶风尘仆仆地赶来,走过了西海岸一千多公里的蜿蜒崎岖的海岸线,最后到达了华盛顿州的这个小镇,带着尖锐又浓重的感情,轰击在她的耳膜上。

    谢宜珩霎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荡秋千似的甩着自己的包。一位白皮肤的女士惊恐地打量着她,仿佛她是狂欢节上闹过了头的疯子。谢宜珩有些窘,清了清嗓子,明目张胆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爱德华干的缺德事可不少。”

    他似乎是在诧异为什么是这样的问题,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了一句话。

    身侧的马路上正好有一辆喷着浓密尾气的火焰摩托狂飙而过,引擎的声音像是滚滚雷鸣。噪音实在太大,谢宜珩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好茫然地又问了一遍:“什么?”

    裴彻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犹豫她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些不甚明显的笑意,说:“这种话只说一遍。”

    谢宜珩不想强人所难,听到这个答案也不觉得有些什么。两个人都对那场即将要举行的,改变LIGO命运的听证会知之甚少,没太多好聊的,车轱辘话再往下转就是刻意了,他们互道过晚安之后就挂了电话。

    回到房间的时候,康妮还没回来,漆黑一片的客厅里隐隐可以看到堆积如山的资料,像是潜伏在黑夜里的兽的脊背。她查收了未读邮件,和亨利聊了一会儿天。亨利夸起人来跟不要钱似的,又是夸她认真地自发性加班,又是表扬她方案做得完美。谢宜珩看着那封浮夸得要命的邮件,仿佛席勒站在她面前亲口说教,吓得又要犯病。她赶紧关了电脑,正打算回去洗漱,姜翡兴致冲冲地打电话过来问她:“宝贝,我要买机票啦!”

    谢宜珩显然忘了圣诞节要和姜翡海岛行的事,她支吾了一下,不太自然地问道:“定哪儿了啊?”

    “塞舌尔吧,咱们去伦敦转机,还能感受一下欧洲的圣诞风情。”姜翡咂咂嘴,已经开始规划她的远大梦想:“机票也就两万刀的样子。”

    两万刀被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家里开着三架日夜不停连轴转的印钞机。

    谢宜珩客气地问她:“两万刀加上酒店是多少钱呢?小姐,你不是被停卡了么,要是我们刚在伦敦落地,你哥就又把你拉回快乐加利福尼亚怎么办?”

    姜翡豪气地一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自夸道:“我家产业一半都在非洲呢,岛上那家酒店是我妈名下的产业,咱俩真的掏个机票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