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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灵奖的奖金可是一百万美元呢,您也不差钱啊。”谢宜珩和颜悦色地递给他一份资料,说:“按照爱德华给出的数据,我觉得算法流水线要承担更多的分析任务。您觉得呢?”

    莱斯利不同意,白胡子一翘一翘的:“不行。爱德华招了那么多算法分析师,人工分析虽然效率会低,但是至少不会错筛信号。亨利看过你的方案了吗?”

    谢宜珩丝毫不气馁,朝他眨眨眼睛,说:“我现在代替就是亨利的位置啊。”

    孩子翅膀比石墨烯还要硬,莱斯利拿她没办法,只好委婉地说:“我觉得之前卡尔曼滤波的处理已经足够了。”

    仿佛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谢宜珩把自己的电脑挪过来,敲了几下键盘,信心满满地向他展示渲染完的模型:“这是再加上匹配滤波的处理结果,您看一下。”

    莱斯利凑近屏幕,认真地看着高高低低的波形,最后心服口服地叹了一口气:“你先找个频道模拟一下效果,记得把测试结果发给亨利一份。”

    谢宜珩真心实意地夸他:“莱斯利教授,我觉得自从您求婚成功之后,您真的宽容了很多。”

    莱斯利就吃求婚这一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行,你去楼上给爱德华介绍个妻子,他也会变得很宽容,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

    五点的时候莱斯利准时下班,谢宜珩还在实验室里处理时序数据,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嗡嗡地响了起来。她之前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不公平”,没想到裴彻当了真。他是真的打算把谢宜珩当年干过的事再重复一遍,偶尔会跟她说加州的天气,偶尔会和她讲听证会的进度,譬如“普林斯顿大学的某位教授出来作证LIGO纯属是在浪费资金”,又譬如“爱德华今天在网上披着马甲骂人,掉马之后又请加州理工公关。”

    谢宜珩现在纯粹是把这个听证会当传记故事来听,调侃他:“你怎么每天像爱德华的分.身似的。”

    哈维傍晚的时候过来解决爱因斯坦方程的数值计算,算着算着就开始不务正业。他掏出纸笔,又开始写那封给阿比盖尔的信。他耳朵尖,听到这边的对话,慢条斯理地说:“本来就是啊,爱德华把他当下一个加州理工的教务长来培养的。”

    谢宜珩敲敲桌子,瞪他一眼,凶巴巴地问他:“英国人还挺会听别人的电话的?”

    哈维专心致志地写信,说:“别怪我,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这是没办法的事。”

    “眼观四路的是二维生物。”裴彻显然也听到了哈维说的话,在电话的那头无奈地叹气,对这种以讹传讹的风气不甚认可:“别听哈维胡说八道,爱德华和威拉德最近都没什么时间,所以我才帮他们处理一些事。”

    谢宜珩真心地觉得这两位负责人一点都不忙。爱德华每天茶前饭后都绕着那两条四千米的激光臂遛弯,走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坏脾气的旋转木马。威拉德在华盛顿州和路易斯安那州之间两头飞,像极了蹭LIGO的工作津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