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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珩实在没想到亨利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有这个打算…”

    “我就是CCFL的教务主任。”莱斯利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路易莎,你知道CCFL一年的工资是多少吗?”

    莱斯利居然妄图用金钱来诱惑她,谢宜珩昂着脑袋,坚持自己的立场,甚至反过来教育他:“莱斯利教授,我的老师亨利一直告诉我,科研工作者要安贫乐道。我们的追求是星辰大海,不是金钱买卖。”

    莱斯利把左手的五个手指全部张开,右手又伸出两根手指,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安贫乐道?那是隔壁数学教授的生活状态。”

    那七根手指已经不是简单的手指了,莱斯利得意得好像是拿着一本马克吐温的《百万英镑》晃来晃去。

    谢宜珩不为所动,还是跟他打太极:“我再考虑考虑。”

    莱斯利咧着嘴笑,说:“你慢慢考虑,不着急。”

    后续的测试工作还没结束,她和莱斯利能清闲好几天。可惜LIGO地处偏僻,毫无娱乐活动,莱斯利百无聊赖地过了一个上午,最后甚至开始铆足了劲做数独。

    正好是周五,谢宜珩跟莱斯利请了假,直接飞回了洛杉矶。

    这个周末,裴彻难得在洛杉矶。知道她回来的消息,特地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听歌剧,洛杉矶杜比剧院有《佩利亚斯和梅丽桑德》的表演。

    谢宜珩顺理成章地答应了。

    剧院顶上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衣香鬓影,看客在台下推杯换盏。抒情的咏叹调和快节奏的宣叙调交织着,男演员的歌声华丽高亢,像极了中世纪里的君主。

    在这么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里,谢宜珩居然不解风情地睡着了。

    读高中的时候,谢宜珩经常和佐伊一起去市中心的波士顿歌剧院听歌剧。她当时是货真价实的爱好者,每次去听歌剧之前都格外买一份歌剧脚本,先搞明白了故事梗概和大致的人物台词,然后才会去看。

    可惜现在谢宜珩是一个标准社畜,每天早改报告晚调频道,早就没那个时间去研读歌剧脚本了。

    剧院里面开着暖气,天鹅绒的椅子又太舒服,她支着脑袋看了第一幕的打猎,浑厚的男中音萦绕在耳畔,像是古老却又不容置疑的催眠咒语。

    梦里爱德华和威拉德为了数据处理方案打了起来,两个老头甚至嘲讽地给彼此鼓掌,她在一边看热闹看得好不开心。

    直到爱德华抡了威拉德一个清脆嘹亮的大耳光,谢宜珩才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演员与乐队已经谢幕,全场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听歌剧的时候睡着未免有些不礼貌。睡着了就算了,做梦就是相当过分了。谢宜珩心虚地要命,像是被随随便便抄了一份作业交给老师的学生,偷偷地打量着裴彻的神色。

    他没什么表情,抿着唇,只是低头看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