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仍旧不免传进他父母耳朵里。
陆霄的父亲不觉得男生在中学阶段使用些暴力是件什么大事,等长大了,自然会学着当个斯文败类。但他母亲不这么认为。
孟丹音女士需要自己的继承人干干净净安分守己地毕业,那么他就只能干干净净安分守己地完成学业。
中间的任何逆反、失踪、胁迫,都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外。
校长办公室里的谈话还未结束,一身黑西装的秘书已经等在门外,而车正停在楼下。陆霄用余光瞥见外面男人的脸,长睫一低,眼角眉梢凝结起一层寒霜。
放学时分夏棠接到短信,是陆霄说他今天不能够按时回去。
她盯两秒后,收起手机时,却看见迎面走来的林清让,被夕阳照着清秀高瘦的轮廓,气质斯文,袖口洁白。
这是第一次以来他们第一次单独碰面,夏棠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
对面倒是自然地打了招呼。两个人一起走下楼梯,林清让淡声道:“你和陆霄已经和好了?”
“为什么这么想?” “我猜,只有这一种办法才能让他这么的既往不咎。”林清让看着脚下台阶说,“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
夏棠没回答。
楼梯已经走到尽头,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转过头,异样正色地收紧唇角,定定看着他,出声道:“在医务室拍下视频的人,还有指示他们在天台动手的人,都是你,对不对?”
“你又是为什么这么想?”
“直觉。”夏棠注视着他说,“我反复看过那段视频,看起来的确像是有人站在窗外拍的,但是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拍照的设备正放在窗台上。”
“之前就曾有人把针孔相机藏进过打火机里,和你放在口袋里的那一枚一样,都是银白色,那一天只有你在窗台边待过,只要把摄像头对准床边就能正好拍到。”她接着说,“能拿到天台钥匙的人也没有几个,徐凯阳他们要是想教训人大可以去校外或者仓库。除非他们是故意为了让我看到。”
仅凭这些,并不都是多么可靠的证据,甚至连动机也找不到,林清让如果真想看她不好过,大可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处心积虑。
但她就是没由来地这么猜测。
空气又片刻的静默,林清让和她对视数秒,忽地淡淡地笑了笑。
“是。”他弯着唇角,带着那份稀薄的笑意说,“的确都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