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看着面无表情的吕夫蒙:“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吕夫蒙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在电视机镜头前面跟他唠唠。”
“吕夫蒙,你可别乱来。”
“亲爱的,你只需要专注画画,没有必要操心其他的事。”
“吕夫蒙,你去参加访谈可以,但是绝不能为难他。”
“为什么?”
“因为他……”
“就因为他把画还给我们,你就开始同情他,认可他了?”
“余欢水以前是做了一些不应该的事,可是你不能不给他改正的机会吧?何况我不觉得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上次拿走我的画也是因为你拖欠他的借款不给,吕夫蒙,我觉得你在这件事上陷入了一个怪圈,惩戒这个词的重心是戒,不是惩,而你对余欢水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惩戒,是发泄,发泄这么多年来的不满与怨恨。”
“唐韵,你前些天还说要同不明白情况就劝你大度的人保持距离呢,怎么到了这件事上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不了解情况?”唐韵微蹙双眉:“好,是我不了解情况。”
说完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夫蒙知道她有点生气,但是并没有过于在意,唐韵是一个专注于画画的人,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在事业上,都要仰赖他的帮助,不然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
访谈当天。
市电视台演播厅。
舞台中间摆放着红色沙发,沙发前方小桌子的花盆里花开娇艳,沙发后面的大屏幕显示“今夜访谈”四个大字。
在舞台前方,观众席坐满了人,摄影师正专心致志地把镜头往前推,给坐在沙发中间的林跃一个很长的特写镜头。
穿着白色外套和超短裤裸露一双修长美腿的女主持人微笑着说出她的开场白。
“余先生,您看最近所有的电视、网络、报纸,都在报道您的事迹,他们称您城市英雄,对这个称号您怎么看?”
“我真的不是什么英雄,就是一个会为一两块钱斤斤计较,会为中年危机伤心苦恼的普通人。”
话音一落,后台新闻部白主任给了导播一个信号。
前台大屏幕一闪,林跃的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用手机拍摄的视频。
画面里脸上挂彩的白衣青年正在同金杯面包车驾驶员拉扯,这时后车厢的门开了,一个面容阴冷的男子走下来,握着手里的匕首径直朝白衣青年捅过去。 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声。
眼看匕首就要扎中目标,一个突然闯入镜头的身影拉了男子的胳膊一把,完了换来一声咒骂,匕首顺势转向,往来人的肚子捅去。
与此同时,急切间被用作武器的装着瓶装矿泉水的塑料袋狠狠砸在歹徒的头上,那人一头栽了下去。
另一名歹徒眼疾手快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可是还没等为同伙报仇,也给沉重的塑料袋砸倒在地。
一阵疯狂的输出,确定对方无力反击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呆了一会儿,丢下手里的塑料袋撒腿就跑。
短片至此结束。
女主持人说道:“当时围观的群众那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只有您……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林跃一脸腼腆地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敢,后面徐大炮拿刀下来,那个年轻人又把精力都放在绰号黑子的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迅速靠近的死亡威胁,看到这里我迟疑了,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我觉得不能这样,得帮帮那个年轻人,不能让他伤在歹徒的刀下。”
这时女主持人的听筒里传来白主任的声音:“问他什么事。”
“余先生,可以告诉我们是什么事让您改变了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