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排练暴露的问题根本不在于她的爸爸技术不够娴熟,在于以这个年纪的体力,演奏一两首歌还可以,如果时间再长,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真要累出点毛病,谁也担待不起。
而林跃对这个问题解决办法是杨双树依然弹贝斯,胡亮由主唱兼副旋律吉他手改为主唱兼主音吉他手,不要副旋律吉他手了,而他自己嘛,接替老孙头打架子鼓。
不提胡亮和老杨,最让人傻眼的是林经纪以前就练过不到一个月的架子鼓,虽然精通吉他后再学贝斯、架子鼓什么的可以很快上手,但是他给大家的承诺是三天,三天成长为一个熟练鼓手。
三天成长为一个熟练鼓手?
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今天,三天到了,是他交答卷的时候了。
孙彤觉得他有点飘。
不,不是有点飘,是很飘,来集安没两天,东北人的豪爽、义气没有学会,吹牛的毛病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他的印象真的很好,成熟稳重,待人和善,帅气潇洒,还有工作时散发的气场,特别吸引人,但是现在……内心的好感没了一半。
“好了。”林跃说完话拍拍手:“这是缝纫机乐队重组以来第二次排练,想来大家对《塑料袋》的曲子已经背熟了,希望这次能有一个好的发挥,咱们开始吧。”
他走到架子鼓后面坐下,冲胡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从副旋律吉他手到主音吉他手,看得出来有点紧张,站在那里清了好几次嗓,胡亮方才缓拨琴弦,低声歌唱。
已经记不清楚,我从哪里来。
忘记了为什么,而存在……
一分钟后,胡亮唱到高潮,架子鼓那边一声嚓响,然后是节奏感满满的鼓音,不赶不慢,每一次敲击都打在鼓点上,鼓音和琴声纠缠,镲响透亮,刺破贝斯与吉他的旋律。
歌词循环,又是一遍。
杨双树放下吉他,回望架子鼓后面的林经纪,真是活见鬼了,三天前林跃拉着他加班教打鼓的时候,动作还有些滞涩,敲起来硬邦邦的,三天后再见,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听那节奏,听那衔接,流畅的好像练过好几年的。
“好。”老孙头在后面拍手叫好,他是真服了,这个bj来的年轻人太厉害了。
孙彤走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林跃好一阵:“你以前真没学过打架子鼓?”
她无法接受眼前一幕,感觉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三天学到可以上台演奏的程度,他还是人吗?
林跃说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学长玩过几次。”
他没有撒谎,当初在《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世界,吉他社里可不只是吉他手,还有玩贝斯和架子鼓的,当时本着好玩的心思学过一段时间的基本功,可以弹奏些低难度曲子。
要说废寝忘食地练习,也就这三天时间,在超越常人的记忆力,听力,肢体协调性帮助下,硬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可以流畅地演奏比较复杂的曲目,应付流行乐和摇滚乐是没问题的。
胡亮凑过来说道:“你听他瞎说,他以前绝对玩过架子鼓,不然练三天就能打到单跳200+?你当我是被糊弄大的啊。”
林跃反问:“单跳200+很高吗?”
这是问话,也是实话,因为在他看来单跳200+真不高,随便练练就这成绩,再快他都能不费力地打出来,不过这玩意儿除非去乐团演奏那些高难度曲目,一般组乐队玩摇滚、流行、说唱什么的根本没必要。
胡亮指着他说道:“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绝对不是什么经纪人,你以前绝对是玩音乐的,还是很牛的那种。”
孙彤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这还真不是瞎说,上回排练时他的吉他弹得很专业,还能清晰无误地指出她爸爸敲错的地方,现在练了三天就能把架子鼓打到这种程度,要说他以前没玩过音乐,谁会相信?
“行了,行了,别管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能打好架子鼓就是最大的贡献。”林跃站起身来,走到黑板跟前,把后面的纸往前一翻:“这首歌大家应该不陌生吧。”
杨双树和老孙头儿看到歌词愣住了。
“这不是建国写的歌吗?” 希希望林跃说道:“对啊。”
“她写的歌就不能唱了吗?”林跃说道:“唱,我还偏要唱给她看。胡亮,行不行?”
“行。”胡亮瞄了一眼乐谱:“怎么不行。”
“既然行,那就来吧。”林跃回到架子鼓后面坐下:“给几人一个开始的手势。”
镲声响亮,琴声叮咚。
胡亮开始唱男声版《丁建国的歌》。
秋天的哭声。
无聊的晚风。
婴儿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