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齐斐然一贯对付别人的方法,滴水之仇,涌泉相报。可没想到,他负气扔下打火机这一做法,虽让尹凡星吃了苦头,可自己也得了牢狱之灾,他在牢里痛定思痛,想起林时新曾经对他说的话: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是的,绑架案的袖手旁观让他背负了一生纵火犯的骂名,对窦齐的报复导致和林时新的五年分离,而与尹凡星的对峙又让自己身陷囹圄不说,还累得林时新为了证据投入湖中。
他不敢想象,如果林时新在湖里有个三长两短,如果上天把给他最后的怜悯也收回,那他还怎么活下去?
他做的所有事情,他自己都愿意为之付出代价,可若是林时新跟他一起承担这个代价,他怎么办?他绝对忍不了。
“我的戒指不知道哪去了,”林时新在他怀里扭了扭,“你会生气吗?”
齐斐然在沉思中回过神来,从裤兜里掏出戒指,递给了他。
“哎?怎么在你这儿?”林时新拿了过去,欣喜地戴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我醒了之后就发现没了,我还以为是凡星给我扔了呢。”
“是扔给了我,”齐斐然犹豫道,“这戒指里,有……个东西。”
“透明芯片嘛,”林时新笑了笑,“我老攻的伟大发明,肯定要用在我身上啊。”
“……你不生气?”齐斐然问道。
“刚开始猜到的时候,有点生气,后来一想,你可能是为了随时能找到我,也理解了。”林时新说道。
“你怎么不问我啊?”
“问你可能又要吵一架,还不如不问了。”林时新嘟囔道。
齐斐然愧疚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被我圈起来的,没想到……”
“没想到是我心甘情愿的,对吧?”林时新捏了捏他的耳朵,“你啊,很多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拿起齐斐然的手,轻轻亲了他的手腕内侧。
那里曾经遍布刀伤、咬伤、烫伤,即使做了祛疤手术,依然颜色不均。
齐斐然一下子僵住了,林时新竟然知道自己有自残的习惯,原来他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齐斐然颤声问道。
“我知道,有一天夜里,我们吵架之后,你以为我睡着了……”林时新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我知道你一直在自救,我也愿意等你……真正变好,不过你要再敢这样伤害自己,我真的会疯了……”
“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齐斐然把他搂紧,像要做保证似的急促地拍着他的后背,“对不起,我爱你。”
林时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道:“我知道。”
原来林时新早就知道了自己这个毛病,所以在那么多被禁锢的日子里,他才温顺地沉默着、忍着,纵容着齐斐然愈发病态的行为,他小心翼翼地容忍着,都是不想让齐斐然再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