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作为德里克的时候,你也是那一生牵动我情绪最深的人,不管防备、敌意,还是疑惑,永远对你最深,因为你最特殊。
就像现在,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也还是走到你面前,我们是注定的,塞维尔。甚至他笑得更深,你知道吗?那些日夜归来的回忆中,每一段的主角都是你,没有过别人。
塞维尔,你对我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那一半。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裴子晏抽出被塞维尔握住的手,扯着衣领让塞维尔弯下身,他踮起脚,轻轻地去吻愕然的塞维尔,吻落在额头,像是要封印那脑髓中漫天的纠缠与苦痛。
对于一个痛苦的人来说,拥有漫长遥远的时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因为他的痛苦将永无止境,像是从悬崖跌落却永不落地,不安的缠结反复纠裹,失重的情绪难以消减,他永远无法稳妥地安放自己的灵魂。
但此刻,塞维尔的坠落停止,赐予他坠落的人从深渊返回,重新赐予他生。
塞维尔将裴子晏紧紧撕扯进怀里,像是要将两个人的骨血狠决地杂糅在一起,合二为一,他的嗓音压抑而颤抖,老师。
老师他的双眼望向丛林深处,绿色的草木在他眼前有一瞬的模糊,随后又清晰,他既难过又开心,茫然又执拗。 嗯,我在。裴子晏回抱着他,应着他,他有察觉脖颈间的凉意,却没再说话,只是等着塞维尔慢慢恢复。
不要离开,老师,不要离开,不管发生什么。塞维尔在他耳边低语,原谅我,好吗?
裴子晏抚摸他的脊背,答应道:好,没问题,我赦免你。
他说得很温柔,也感觉到塞维尔在他的赦免中渐渐放松。
他们在树林中耽搁了一段时间又继续前进,司焰已经识相地走得没影了,但一路留下了记号,两人便跟着记号往前走,随着逐渐深入,四周的草木逐渐减少,两人都察觉都这是上山的路。
我可能知道在哪了。裴子晏说,我之前感觉到这附近有座死火山,火山口形成了火山湖,那个村落应该靠近火山湖,可能在山腰。
到了。塞维尔出声。裴子晏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一片草木搭的矮房,司焰正等在路口。
三人聚头,便继续往村落内部走。
这村落比神殿外更加的荒芜、破败。
房屋是最原始的木屋和草棚,此刻已经被潮湿的水汽腐蚀得朽化,像是轻轻一碰就会倒塌。但这村落虽然安静又破败,却又确透着一丝古怪的洁净,就像刚才的神殿一样,没有灰尘,也没有虫鸟的鸣叫。
一路上,他们能感觉到有人在屋内窥探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出来。
司焰随便挑了间草棚,哗啦一声撩开帘子,吓得里面的人叫起来。裴子晏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带着斗篷的小孩,斗篷将小孩遮得掩饰,看不见脸也分不出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