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说谁?我不知道!”
市看守所内
宫先勋惊异的捂住嘴巴,眼球像要爆出来般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老妻
唐彩云的眼泪止不住的从保养得当的面颊上滑落,她看着眼前惊恐万分的丈夫,内心涌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二小姐的意思...”她有些哽咽
就在宫月向媒体做出解释的前几个小时,宫先勋的家门被人敲响了
唐彩云本来对自己的丈夫可以安然无恙的从警察局出来抱有很大的信心,毕竟他们的靠山是宫家,只要宫文正开口,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听到敲门声,她并不感到突然,这两天太多人到家里拜访慰问
在村民眼里,宫先勋还是村中有名望的长辈,或许他们和唐彩云的想法一样,认为宫先勋此次必然可以化险为夷,毕竟这么些年下来,比这糟糕的情况有的是
唐彩云是个柔弱性子,自己丈夫不在身边她终究觉得不适应,此时的她正由儿媳陪着在家中静养,或许敏感的感觉到此次的事情有些许蹊跷
她指使儿媳打开门,村中都是独户院子,也无法观察到门外是谁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拉开,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壮汉正皱着眉头矗立在门外
身后还跟着十来号人,把原本宽阔的门庭堵得有些拥挤,她哪里见过这阵仗,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抑制住把门关上把这群罗刹堵在门外的冲动,壮着胆子开口询问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她声音颤颤
任平并没有搭理她,直接一只脚跨进门槛,肩膀顶撞一下就将大门推开,他看都不看被推倒在地的女人,径直朝里屋走去
身后的人有眼色的将大门关闭,其中一个人将地上的女人拉起,威胁的一指,就将她的尖叫全部堵在喉间
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推进里屋,把门从外面一带,整个里屋就只剩下了任平,秦芳,唐彩云和她的儿媳妇
唐彩云本来躺在沙发上休息,被突然闯入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她反射性地想要大叫,却看到站在一侧的儿媳给她打着眼色,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任平就找了个小马扎坐下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颤抖着声音询问,唇角不住的抽搐,竭力掩饰自己的紧张,手指攥紧衣角
任平一言不发的坐着,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秦芳打着哈哈,她笑着靠在门框上,善解人意的压压手掌,意思是让她们娘俩坐下说话
“别紧张,坐下说话”她的眼睛笑起来会变成月牙的形状,看起来十分可亲,唐彩云勉强收敛自己的惊恐
“你可能没见过我们,但其实我们真的很熟了”她的嘴角勾起
“我不知道您是谁…?不好意思…但真的!请问您到家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唐彩云组织着话语,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我们想要拿回宫先勋贪污的那100万补助款”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却像是一把大锤子砸在唐彩云面前
她听到秦芳这句话第一感觉是可笑,剩下的就是满腹荒唐
“什么??”
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一张人民币她都没见宫先勋往家里拿
至于补助款她不过只是听人提起过一嘴,更没有想到会莫须有的多出一百万外债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她陪笑,大概也知道这帮人的来历,能在木源村大张旗鼓地闯进家门那一定是宫家的人
只要是与本家有渊源那就什么都可以说开,什么都可以解释
秦芳显然没有自己是本家人的觉悟
“宫先勋没跟你们说吗?”她突然严肃,换上了质问的语气
“三天前大少爷带着人来村子就是为了宫先勋私吞的那一百万,因为这个还闹出了人命!你说你不知道?!”
唐彩云简直要疯
“大少爷,一百万,人命”
这三个她都知道怎么回事,可连起来却又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芳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她从任平那里拿过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文字,她把这沓纸扔在唐彩云面前
“宫先勋挪用公款,伪造耕地数量,有白纸黑字的证明”秦芳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盯着面前慌乱的妇人
唐彩云哆哆嗦嗦的拿起那沓纸,是木源村补助款的发放合同,经手人是宫先勋和他的儿子宫高云,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个
“真不是我们不给你机会,这钱我们挨家挨户地问,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这款子已经拿到手里了”她顿了顿,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
“宫先勋是出不来了,要是这钱在规定时间内拿不出来,恐怕你儿子也得进去呆一段时间”
唐彩云急得发抖,她震惊的话都说不出,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此时听到自己儿子也可能遭遇牢狱之灾彻底慌了神
“没了两个人,闹出人命,连宫先生都吃挂落,这事儿必须有个交代”
“阿姨,您今天就得拿出个主意,是舍弃了你丈夫保你儿子的前途,还是等着警察上门抄家,总之材料就在这儿,您要是下定主意了就告诉我,我替您把把关”
她摊摊手,状似无辜
“怎么会这样,那一百万我们从来都没见到过,上哪儿拿出来啊!!”她崩溃的跌坐下,嚎啕大哭,连整个脸颊都涨成猪肝色
“你没见过,宫先勋呢?”任平冷冷的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见见他吗?求求您了,让我见见他,让我问问他”
任平嗤笑一声,他突然站起身,将身下的小马扎向后一踹,砰的一声磕在电视机柜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吓得唐彩云忍不住尖叫一声,她儿媳妇更是缩在沙发上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
“让我们见见爸爸,起码也要知道那一百万放在哪儿…”她理理思绪
“这就对了嘛…见到他之后,问出那一百万在哪儿,再劝劝他,让他好好承认一下自己的错误”
秦芳安抚的拍拍任平的肩膀,然后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
“如果你劝宫先勋自己签了这个认罪书,那么…”她又将一份文件摆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敲敲桌面,“铛”的一声脆响
“宫高云的责任我们就可以不追究…”她噙着笑,好像一个恶魔
“不…”唐彩云心一下子被揪起来
“你知道,聚众滋事加侵吞公款再加上一个伪造公文要判几年吗?”秦芳耐心的普法 “5-10年”她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你儿子今年30岁,大好年华就要因为你的不果断葬送了,你说他会不会恨你?”
“明明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服从自己的父亲的命令,结果他的母亲却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她循循善诱
“你们娘俩在村子里怎么过?吞了别人的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吧…”
“宫先勋罪有应得,难道不是他把你儿子害成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