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了!”萃萃哭笑不得,拽她藕白的手臂,“这半天还不起床。”
珗薛不忿:“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哟,主子的瘾还上来了。”她在床边坐下,语带嘲讽,“冷宫主子怎么能算主子?” 珗薛无言可对:“那你出去吧,别在这儿受委屈,尹大人叫你来的你再求他让你出去。”
萃萃气得想笑,对着她白白净净一双星眸的小脸又下不去手,这要在别的宫,尹辗叫她看管那些宫斗失败后落魄的妃子,早就揪起头发把鸡汤从喉咙里强灌下去。
有些人就是不给点厉害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但是这珗薛,她是天生七窍只通一窍,生得瓷肤雪肌,我见犹怜。萃萃知道换上一副好脸色也没用,索性发了脾气:“拿来。”伸出手掌,不容置疑的语气,“虫子拿来!”
珗薛两指捉着银魈天龙,慢慢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到萃萃手心上。
萃萃收拢掌心,还不忘点在她鼻子上警告她:“敢叫这虫咬我,有你好看!”
萃萃把毒虫放进罐子,木塞有几个眼,穿了一根绳子,绳子挂在食指上,威胁她:“半时辰内,起床洗漱收拾完毕,否则我就弄死这虫子,你也别想要回去了。”
她知她狡黠,虽然从来没用对地方,上次就企图用幼虫把雌虫吸引回去。这次她放罐子里,带在身上,她要敢窃取,一个内力震碎它。
珗薛那是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别人管着她,怒气填胸。萃萃来的时候还装一下,现在装都不装了,直接欺负。她跟曲甲第说:“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女霸王赶出宫。”
撑着额头的手啪一下砸到桌上,曲甲第赶忙端起饭碗:“玞姐,宫里的人可不就是欺负来欺负去的么,你在宫里过得那么开心我还觉得不可思议。”
陈玞环顾四周,这在小甲家,她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和谐。巡视三遍后,终于发现是床头柜子上摆的花瓶,清贫的家里怎么买得起那么高级纯色毫无杂质的瓷釉。
陈玞眼睛定在那花瓶上,曲甲第背后生汗,埋头干饭。她就问了:“瓶子哪来的?”
曲甲第企图糊弄过去:“假的,玞姐,农贸市场淘的……”
“宫里面名贵的东西见得多了,真的假的我还分不出来吗?”
曲甲第低下头去,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吐咕噜泡一样。陈玞叫他大声点,这咕噜泡才变得可以听清了:“翡玉公子送的……我说了不要……”
陈玞要他还回去。
曲甲第说翡玉公子不会收的。
“那就扔了。”陈玞很恼火,“你不知道他送东西是为何吗?”
原以为他会说“看上我玞姐了呗”,没想到曲甲第道:“为什么呀,翡玉公子让我卖了换成钱给他,这瓶子别人巴结他送的,他不好自己脱手。”
陈玞怔住,曲甲第嘲笑道:“玞姐,你不会觉得跟你有关吧?哈哈哈哈……”
陈玞抄起筷子就去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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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到这次,“自作多情”四个字仿佛刻在她脸上,曲甲第时不时提起这两件事笑得肆无忌惮的,当然也被揍得体无完肤。但瓶子的事以后,覃隐就经常给曲甲第送东西,让他拿到地下市场变卖换钱,再七三分账。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竟很铁了。曲甲第牙咬银子,问坐在那端的覃隐:“大人,你那边还有些什么好东西,我这次让我娘带去较远的市场,那边更安全,换的也多。”
覃隐喝着茶,“我想想。”他双臂放到桌上,往前探身,“蛊皿能卖吗?”
“啊?你说是巫蛊之术的那个蛊皿?”曲甲第大惊失色。
这要被抓到,认定行巫蛊之事,那就是全家大难临头。
曲甲第摆手,“这个我不卖,不卖。”
覃隐也不勉强,那是蒋昭出外西域做生意带回来的,他一眼认出是蛊皿,蒋昭以为是缸,准备拿来腌咸菜。他道:“我说呢,绘这些瘆人玩意儿,还以为是民族文化,送你了。”
放在家里也怪怪的,他原想找个机会处理掉。 “可以送给玞姐,”曲甲第嬉笑着说,“她有个朋友是搞这个的。”
覃隐一扯嘴角:“我为什么要给她送东西?”
陈玞知道曲甲第倒卖的数额越来越大后,直觉这不是好事,若有犯法他是要把他拖下水。小甲还小,如果在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此后也不会走正道。曲甲第觉得有人提供赚钱的路子为何不干,再说有当官的给他保驾护航,他这玞姐是傻子。
覃隐等在同曲甲第交换货物的酒楼雅间,就见陈玞撩开帘子进来。
“陈姑娘。”他起身行礼,“怎么是你来,小甲呢?”
陈玞听他叫得那么亲昵,不客气道:“他家里有事,不能来。”
“这样,那我跟他下次再约。”又是起身一拜,“麻烦姑娘跑一趟告知,多谢。”
陈玞人傻了,她有想过他搞这些是不是为了见她,但有前两次的教训,不好下定论。但没想到这么绝情,一句话也不愿多谈就要走。
她这次是来劝说他收手,不要把小甲带坏,目的没达到怎么能走:“大人请留步。”
覃隐站住脚,背影留给她:“孤男寡女,还是换个人多的地方谈吧,免受瓜田李下之嫌……”
陈玞好笑:“你选隐蔽的地方自己不知是为何?你们干的事能到大庭广众去说吗?”
只好走回来坐下。他也感觉得到,她来并非带着善意。肃着一张脸,垂眼望着桌角:“我跟他的事与别人无关,在下跟小甲交朋友姑娘不会也要管?”
“他算是我的半个弟弟,在外面交些坏朋友,我为何不管?”
覃隐便抬起眼来看她,但还是收敛锐利,低声道:“我不是坏朋友……”
“你朋友那么多,怎么会少他一个缺心眼的小孩,你要倒卖东西随便叫一个朋友,蒋……讲价不就好了吗?”话已至此,陈玞厉声正色,“不许再同他来往,我警告你。”
覃隐半天没回答,皱眉道:“你以为你是谁,随意污蔑在下,还说我是狐朋狗友?”
“你不是狐朋狗友是什么,难道是猪朋鼠友?”
他皱眉更深,话中隐有怒气:“我行得端坐得正,待人处事以君子之礼,以清正为道,你无耻妇人口出恶言,毁人清誉。”
“你清正去醉美楼那种地方?每月睡一名处子?”这真是陈玞近几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不会以为你从妓院出来就是谦谦君子,冰清玉洁,床上那点事没有人知道吧?”
“我无耻?”她拉下肩头的衣服,“无耻吗?”
他坐得笔直,移开目光,面有愠色不耐。
陈玞香肩半露,因为扯松的衣服酥胸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她离开座位,凑近他,弯腰前倾使得领口滑下,春光半泄,垂坠的春景若隐若现。她逼问他:“你看着我,这副样子你没见过吗?你正人君子?坐怀不乱?那你正眼看我呀……”
覃隐揽过她的腰,张口咬在她的雪白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