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雅尔塔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按住酸痛的额头,脸上难得有一丝倦容:“过来,按头。”

闫凯挑眉:“这么爱使唤我?”

“这不是你的本职?”

“你可真是够了,各种压榨。”

雅尔塔撇开头。

闫凯转身下水,抬手将雌虫白发聚拢撩开,相同的动作,依旧是惨不忍睹的后背,现在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

指腹一点点描过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到底要经过多少次反复重伤才会堆叠出这样一层又一层的创伤?

他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了解雌虫的过去。

即使对方并不在意,可闫凯还是忍不住想,这只过分强势的雌虫是不是也曾经在漫长寒冷的长夜独自舔舐伤口。

“怎么弄的?”

“什么?”

“背上的伤。”

“觉得恶心?”

“没有。”

是心疼。

明明跟他没什么关系,可当这些伤口再次清晰的照现在眼前,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酸胀,一阵一阵,像被无数细小的针扎了个通透,没有剧烈的疼痛感,却无法忍受……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

“你还好吗?…”

“你流了好多血……”

“我带你去找保安叔叔……”

回应他的是一双通红,充满仇恨的眼睛……

闫凯不由自主的攥紧手指,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

当他想要重新回想时,只剩下空白。

这场狩猎,到底谁才是主场,他已然模糊…… 雅尔塔对身后的雄虫并不完全信任,望着对面漆黑的落地窗,有片刻的出神。

上面倒映出他苍白无神的脸,与记忆中少年时期对的自己莫名重合,好像完全没有长进,还是那般脆弱又易折。

沉痛的回忆侵袭,心口压抑到喘不上气,他死死抠住白玉石边沿,锋利的槽口割破掌心,粘腻的液体在手上漫开。

他像是完全无所察觉,在上面一点点剐蹭皮肉,像是习惯了自虐,只有不断不断不断的疼痛感,才能抵消一丝心中的烦闷。

回过头,沉寂的双眼里是无限苍凉。

闫凯看着雌虫,脸上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惜与心痛。

雅尔塔突然失声,拒绝的话在喉咙滚了几圈又消失于唇齿之间,只是他依然无法说出口。

那些过往并不是值得歌颂的荣耀,而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忘掉的耻辱。

这只雄虫或许不同,但雅尔塔并不打算将他归拢到自己的地盘,有些伤口,终归只能是自己学会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