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赶紧回来吧。你妈妈……没抢救过来，两点五十三走了。”

    蒋玟去世的消息让钱池野觉得有些突然。

    但他沉默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声音平静如水：“我在机场了，马上过去。”

    钱池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他并没有多悲伤。

    谈不上恨，说不上爱。

    好像母子只是一种关系的牵绊，并没有跟他带来过多少家庭的温暖。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蒋玟还是保持着她的自私，甚至从来不觉得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到了医院后，整个手续流程钱池野都很平静，就好像只是例行某项公事一般。

    旁人看了恐怕都会觉得他没什么人情味，母亲去世了，他却没有表现出半点丧母之痛。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小到大，蒋玟身为母亲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企图控制他的一切人生轨迹，哪怕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是如此。

    她自私地想要一切都称她的心如她的意，从不曾考虑他人的感受。

    葬礼从简，隔天便处理完了所有的丧葬事宜。

    墓园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钱邱承捧着一束花走过去，替钱池野撑着伞，说：“这花，是小蝶让我帮她订的。”

    一听见“小蝶”两个字，钱池野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眸瞬间有了亮光。

    “她不恨吗？”

    “所以她没来现场，只是让我替她送束花。她说没必要那么辛苦去恨着一个已经去世的人。”

    钱池野突然苦涩地笑了笑，自言自语般问：“这么说，等我死了也可以得到她的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