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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后颈却忽然被人轻薅了下。

    俞绥剪过头发以后,这个地方只有细碎的软毛,大剌剌敞着无遮无掩。

    他惊了一下,微微侧头。

    晏休勾着笔,察觉动静才侧头看他。

    俞绥不清楚自己的举动有没有被看见,他略一犹豫,将屏幕横着放,然后从相册里找出假期里在晏休哪里收到的两张照片。

    远景那张画张扬帅气,是这个年龄段男生会喜欢的风格。他却选了那张怼脸的近景素描,然后学着晏休,敲了个句号,再敲个问号,点击发送。

    这节课下课以后,官配CP楼再次闹了一会,因为某人上课期间顶着“鱼闲罐头”的ID回复了一条帖子。

    鱼闲罐头:[回复:@平平无奇修房大师晏大部长,你看这盛世如你所愿,你看到了吗 | 他看到了]

    其次是这人上课期间发的朋友圈。白纸素描画,画上少年如梦如幻,右下角笔走龙蛇的签名整个二十六中都认得。

    因为二十六中操场外围那条文艺画廊上每月换榜都有这个人的作业,一挂就是十张。有时候凑不够十张,他的老师还会把他随手扔掉的草稿拿去凑数。

    不就是晏休嘛。

    “不就是晏休嘛。”杨飞文说。

    周围一瞬间寂静。

    两秒后,不知谁先骂出一声“草”。

    文三班同学扭头逼视那俩人,偏生那俩人跟打了结界似的一个看书一个戴耳机玩手机。

    俞绥又咸鱼了,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具体表现为他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失眠症没了,前段时间他好像跟床有仇似的,一躺上去就翻来覆去。

    玩的熟络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俞绥那阵子睡不好,但也就跟俞绥同寝室的三个人感受最深刻。他们晚上睡觉前还能看到俞绥跟游魂似的在寝室里飘,早上天光未亮又能迷迷糊糊看到俞绥叼着牙刷坐在阳台思考人生。最夸张的一天,俞绥那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才刚满三个小时,偏偏他早上起来还能活蹦乱跳。

    他们三早就商量着要不把俞绥叉到医院去算了,不然总觉得他是回光返照,下一秒就该趴下了。

    但俞绥忽然又能睡了。

    杨飞文在底下喊了他几次,没得到回应,扒着床杆一看,才发现这人睡着了。

    俞绥睡着了,寝室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惦念的不止他们三,门口还有一位。

    晏大部长亲自来送牛奶,三人面面相觑,默默把刚用过的水壶踢到鞋柜里,然后恭恭敬敬地说:“晏哥,他睡了。”

    晏休这才放下牛奶离开。

    “是不是有点奇怪?”室友端着牛奶,愁眉苦脸地问,“搞什么啊?老子的小心脏快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