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被吓得齐齐后退大半米,惶恐地挤作一团。
有个膀大腰圆的胖子不信邪,莽撞地搡开面前的人,也从衣服里掏出了把枪,怒气冲冲指着门口
“滚开!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是吧?再不滚老子毙了你们!”
砰地一声!
刚还叫嚣着要毙了别人的胖子,额心赫然多出一个血洞,自己先被毙了。
他怒目圆睁,肥厚的身体直直向天仰躺下去,将地板撞出闷重响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人了!黑店杀人了!”
一位中年女人让眼前场面刺激得不轻,抓着头发崩溃大叫,跌跌撞撞四处躲避。
结果下一秒,她也安静了,张大的嘴里爆开血花,步胖子后尘成为了第二个惨死鬼。
场面总算消停下来,没人再敢发出半点抗议声,个个俱是噤若寒蝉的模样,生怕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去见了阎王。
兵荒马乱的餐馆里,有几个人如同群体中的异类,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淡定。
费慎邵揽余两人,从头至尾坐在原位上,双腿挪都没挪一下。
别人急着冲出餐馆,他俩还在不慌不忙地夹菜吃饭,甚至有心情评价一句,这菜口味不行,厨师手艺真差劲。
而另一位,则是导致大家受惊奔逃的始作俑者——那位脸上长了不明烂疮的灰衣男人。
他只身一人背对店门口,重新戴好鸭舌帽,颈脖围上了严实的布巾。
遮遮掩掩的模样,宛如恨不得化身为一团毫不起眼的抹布,回避所有人视线,独自待在默默无闻的角落。
可捂得再严实也于事无补,一想到鸭舌帽下面藏着什么,大家便心生恶寒,几欲反胃。
费慎手握筷子,撇开碗里的红椒,夹了片肉送进嘴,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灰衣男人,仿佛要盯出朵花来。
邵揽余斯文进食,抽空问:“这么认真,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费慎一动不动凝视那个方向,“只是想到了青叔说的。”
【河里有死人,好多个,顺着上游冲下来,尸体全是黑的干的,脸都烂了】
青叔的话犹言在耳,邵揽余当然也没忘。
眼前灰衣男人的特征,确实与其描述的有吻合之处,再结合刚才众人的反应,八成就是前段时间镇上传的那回事了,只不过……传染病?
对于这个说法,邵揽余持保留意见。
脸上生疮、皮肤发黑、身材干瘪,可不像是如今医学界中所发现的,任何一类传染病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