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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宥站在马车旁,周遭的侍卫们用盯猎物的眼神锁定他,生怕他凭空消失一般。

    晚风吹拂起他的发带和衣摆,明明是夏日,齐宥身上却直发冷,他垂头道:“公公,我没来得及准备换洗的衣物,怕是多有不便。”

    “小公子放心。”太监笑吟吟道:“台中都已为您准备妥当了。”

    您只准备好能经受蹂,躏的身心便好。

    齐宥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这一刻他无比热爱学习:“公公,我后日还要去国子监上课……怕不能久留。”

    太监笑着道:“若陛下恩允,自然会放您回去。”

    说话间,太监侧目打量齐宥,只觉眼前小公子清亮的眸子如含星光,懵懂俊俏得让人心疼。

    听说还是国子监的学生,放学道儿上被堵截拉来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太监在心底叹息一声,对这位骄傲又可怜的少年开口催促道:“公子,随奴才进去吧。”

    甬道深深,太监手持灯笼引路。齐宥心如擂鼓,紧随其后,二人的身影投在寒意森森的宫墙上,如梦寐般虚幻。

    齐宥随太监一路行至内殿,殿内烛火明亮,极为安静,连夜风吹拂起纱幔的簌簌声都听得清晰。

    他不敢抬头,不甚自在的双膝跪地,战战兢兢行了大礼:“臣拜见皇上。”

    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你是齐宥?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儿子?”

    齐宥警铃大作,总觉得下一秒要上演验明正身,拖出午门的剧情。

    头顶传来的声音倨傲中有几分懒散:“抬头。”

    齐宥深吸口气,缓缓抬头,却不由一怔……

    不知是刚换下正装,还是暴君放浪惯了,此时他只着了轻薄的玄色衾衣,双眉轩昂,眸如寒星,强劲利落的胸肌轮廓在交领处若隐若现。

    明明是很强悍的人,只因此刻唇间含淡笑,指间衔酒杯,便多了矜贵和散漫。

    这暴君倒有一张好皮囊。然而再好看,也只是个金玉其外,暴戾其中的凶神罢了。

    此时凶神正手扶桌案,双眸淡然掠过齐宥,不愧是齐家的芝兰玉树,稚嫩的身姿挺拔如竹,气质和衣衫都纤尘不染,怎么看都很乖的模样。这么个小夫子的打扮,定是如他父兄一样无趣呆板。

    雍炽俊朗的黑瞳波澜不惊:“都说左都御史的小儿子眉目如画,朕看也不过如此。”

    齐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