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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说此人早已知晓他和刺客的渊源?想到此处,雍辞心里咯噔一跳,额头登时起了冷汗,双眸紧紧盯着齐宥。

    “其实那只是个小刺客而已,陛下定能出手制服。”齐宥浑然不觉雍辞渐渐冷凝的目光,气定神闲道:“难为赵王殿下还要舍身护驾——听闻殿下幼时,曾和陛下一同练习功夫骑射,身手应当不差,为此负伤倒真是臣意想不到。”

    齐宥唇角噙笑:“不过殿下舍身救驾,臣真心佩服。”

    雍辞脸色脸色几经辗转,终于阴郁下来。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旁人拿他和雍炽比较,再用雍炽来压他一头。

    就连救驾负伤,被齐宥说出来,都透着一股他身手太差,力不能敌的耻辱。

    齐宥这番话,不偏不倚,恰恰反复踩中赵王的雷区。

    雍辞语气冷冰冰道:“本王看情势紧迫,情急之下哪儿能想得周全?”

    他上下打量齐宥,语气微顿,反戈一击:“倒是齐侍读你,离陛下不过咫尺,却毫无应对之策,千钧一发之际,还能衡量出陛下和刺客谁的功夫更胜一筹,侍读如此冷静,本王亦是十分佩服。”

    雍辞唇角轻勾,尚存稚嫩的脸颊显出几分咄咄逼人:“若皇兄听到侍读这一番权衡,不知会是何种心情?”

    “也许会伤心吧。”齐宥展眉一笑:“真相总是伤人,但臣想殿下既然如此体恤陛下,定不想让陛下知晓真相吧。”

    雍辞胸膛起伏,哑然道:“你——”

    齐宥方才在雍炽身畔,双眸微眨乖软听话,很是规矩讨喜,雍辞也愿意凑趣,逗弄这齐家小公子几句,结果私底下却如此暗含机锋让人无法招架……

    雍辞知晓齐宥是雍炽的亲信,只是猜不透他此番过来问话是雍炽起了疑心故意试探,还是旁的?

    他又不敢怠慢,只能忍着疼痛,强打起精神应付齐宥。

    谁知齐宥却不再意有所指,反而关切道:“臣方才听闻殿下前几日失眠难寐,如今有伤在身,毡帐隔音亦不好,特求陛下拨了几名擅于按摩穴位的侍女侍奉您入眠,还请殿下安心养伤。”

    说罢不待赵王反应,翩然转身离去。

    赵王反复琢磨齐宥的话,愈发心惊,每句话乍看无意,其实都在意有所指的在敲打。

    难道皇兄知晓救驾一事的真相了?

    赵王急得想要坐起身,挣扎挪动时碰到伤口,不禁痛呼出声。

    齐宥方才带入毡帐的一群侍女登时七嘴八舌的围上前来,想要探看他伤势。

    雍辞:“……”

    他想传萧朗吟暗中商议,但二人相见向来极为隐蔽,齐宥方才又传太医又传侍女的把他团团围住,根本抽不出身。

    雍辞被赌在帐内,心急如焚,又毫无办法。

    齐宥走出帐子,沿着星光去寻雍炽。

    仲夏夜微凉,今夜云层很薄,如烟如雾般层层簇拥在圆月旁,清亮的星子高悬在夜幕,衬得夜色格外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