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回盛景园吗,回去依旧是她一个人,和宿舍的区别不过是从小房间换到了大房间,或者是回霍家?
那只是霍家,并不是她家。
霍离雪无目的地走出来校门,空中下起了小雨,仿佛找到归属一般停留在眼睫上,可她轻轻颤了颤眼睫,它们又得往下,寻找新的落点。
霍离雪将手中的伞撑开。
归属与家,实在是离她太遥远了。
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快走到巷口时,霍离雪顿住脚步,轻叹一口气,没再往前,转了方向,往附近的广场走去。
冬日天气凉,又是雨夜,广场上几乎没人,隔得远远地,她就看见了木椅上的夏璟,靠着木椅,微仰着头,任由雨水落下。
霍离雪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原本没打算过去,可昨日那通电话,在夏璟去取张秀溪的化验结果时那通电话,仿佛此刻又接通了,隔着时间和距离,隔着不可能的幻想,夏璟浅浅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心随着揪了几下。
浅浅的呼吸声里,是这几年一直压在她挺拔背脊上的重担,重担上压着至亲之人如同抛弃的悄然离开,重担下是至亲之人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经历。
霍离雪和张秀溪只认识数月,她已将对方看做重要的人,张秀溪对于夏璟的意义,她无法用语言形容。
而张秀溪这次生病,大概让夏璟的灵魂也压在了重担之下。
霍离雪从前便觉得夏璟是极其干净之人,她被这份干净吸引,她好奇这份干净,也曾想过要不要破坏这份干净,将其拉入自己泥潭。
她们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她们的性格截然不同,她和夏璟无论在从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都是不一样的人。
可在此刻,霍离雪忽然觉得,其实她们有相识之处,比如说平静面容之下压抑挣扎的灵魂,区别在于夏璟在求生,她在赎罪。
霍离雪撑着伞走了过去,给她撑伞,她要躲开。
躲的不是说伞,而是束缚。
淋的不是雨,而是挣扎。
霍离雪想了想,决定带夏璟去个地方,坐上电动车,霍离雪环着夏璟的腰,让她开车。
夏璟不动。
霍离雪哎了一声:真想让我光脚骑车?
夏璟说:虽然这车是两个座,但最好还是不对带人,没有头盔。
夏璟,霍离雪忽然叫了她一声,偏头问,你真的没有疯狂的时候吗,一直保持着理智?
夏璟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但还是解释:我只是在为安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