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如果有喜欢的可以拿走。”江念眨了眨眼睛，眼底泛着笑意，“把我一块打包带走都行。”

    林子安拿出那本书，“滚。”

    这是一本翻译本，《安娜·卡列尼娜》最早的一本典藏，封面上没有一丝折痕，可见被主人保管的很好。他随手翻了几页，却在简介的一段话下看到了标注，那段话说的是安娜对于爱情的追求与态度，而标记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号。

    不知为什么，林子安突然觉得有点古怪，但那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他抓住就消散在空中。

    江念顺着他的指尖看到了那个标注，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瞬间有点阴沉。

    “子安哥，你对安娜这个角色怎么看？”

    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平日里显得清亮的嗓音如今却像沉稳的大提琴。

    明明是问他对这个角色整体的看法，但林子安的直觉却告诉他不是这样，他的心脏微微一颤，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突然绷紧了。

    他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少年，实话实说道：“我觉得她的爱情太热烈，但让人敬佩。”

    “可是她的爱最终让自己走向深渊，这到底是萨尔茨堡的盐树枝，还是伊甸园的苹果？”

    林子安的指尖微微一用力，干净的纸张拱起一个弧度，他回过神又松开手，还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他合上书本，轻声道：“但是她从来没有撒谎，即使她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是错误的。”

    江念沉默了。

    林子安将书放回原处，转过身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权利评判她，和她比起来我才是那个应该被‘蛇’引入地狱的人。”

    半晌后他突然耸耸肩，“开玩笑的，只是在讨论作品。”

    “江念，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林子安顿了顿，接着道，“还有提分手这件事，我知道这是在逃避问题，我......”

    “我不会再犯了，可不可以原谅我？”

    江念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的目光穿过细碎的发间看向窗外。

    他说：“好。”

    心脏却一点点往下沉，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藤蔓缠住，将他拉进没有尽头的黑暗中。

    林子安感到呼吸一滞，笑容却在不知不觉中浸染了他的眼睛。

    他突然直起身子，目光和林子安对视，“子安哥，要不我们一起在学校附近租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