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阖上门离开后,寒烟独自待在屋内,这才迟迟察觉到冬日的寒冷。
寒烟想不通,他心中清楚自己比峦轻要差一些,可顾明月一直待他很好,他以为她对他也是有意的。
峦轻没有走远,他依在三楼的围栏上看风景,眼看着顾明月下楼离开,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才悠闲地走下楼梯。
这么快?他还以为这么着急将他赶走,两人是要做些什么呢。峦轻也不怕顾明月和寒烟做什么,毕竟什么事都不急于一时。
寒烟的脸已经毁了,即便顾明月没有第一时间遗弃他,也不过是昔日情义在强撑罢了。天长日久,她对着这样一张带着面纱才能见人的面容迟早会感到厌烦的。
他只需要先暂时勾住顾明月,等将来寒烟滚蛋了,他多的是办法能让顾明月对自己欲罢不能。
峦轻一脚踹开寒烟的房门。只见空荡的房间内,寒烟独自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赤裸的背脊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的厌烦早已忍耐不住了。就这样的货色也配和他争?
峦轻想起顾明月对寒烟的偏爱,越想越气,攥紧手心,大步上前将人一脚踹倒在地上,随后不顾寒烟惊慌失措的神情,抬起脚死死踩在寒烟胸口。
他伏下身子,这才看清楚男孩衣不附体的样子,他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寒烟脸上,口中轻笑道:“贱人,你该不是以为你脱光衣服,就能勾引女人了吧?”
他挥手一把扯掉寒烟的面纱,见寒烟满目惊慌地捂住脸,眼角微挑,露出一丝满意的笑,语调也有了几分柔情:“你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你敢让顾小姐看你的脸吗?”
寒烟只觉得左脸火辣辣得疼,眼眶霎时溢出源源不断的泪水,豆大的水珠子顺着额角流入发丝中。他死抿着唇,挣扎着想要挪开峦轻的脚站起来。
峦轻倒有些意外,寒烟性子软,以前打他,他就只敢抱头鼠窜。想来是如今有顾明月做靠山,胆子肥了,也敢反抗他了。
男孩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滔天的怒意。他先是依他所愿挪开脚,又趁他扶着地板要站起来时,使了十成十的力猛地朝着他肚子狠踹了一脚。
寒烟面色霎时苍白一片,额角渗出些淋淋冷汗,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低声哀叫。
男孩的脸早被泪水浸湿了,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像小肉瘤一般镶在他脸上,丑得要命。他想站起来,偏偏峦轻的脚又再次像钉子一般钉在他肚子上:“是你……是不是……”
寒烟眼中畏怯,话说出口时声音还有些颤抖,可心中却又克制不住疯狂地呐喊。
是他。肯定是他。
是他在换了他的脂粉。是他毁了他的脸。是他找来大夫说他的脸无药可医。是他教唆老鸨将他转卖到窑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你来猜猜看啊……”
峦轻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他移开脚,拎着寒烟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看着寒烟狼狈的模样,男孩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快意,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欣然的笑:“我已经很久都没收拾过你了吧?本来看在你不过是个废物的份上想放你一马,谁知道你这种货色也敢跟我抢人。”
“她不喜欢你。”寒烟任由他拖拽,未干的乌发沾着黏腻泪水紧贴在煞白的小脸上。
“真的吗?”峦轻将人拽起,一把扔向了房间正中央的桌子。
寒烟腰窝正撞在锋利的棱角,他痛呼一声倒在地上,眼前的景象逐渐天旋地转模糊不清,他眯缝着眼中只见峦轻举止优雅地走上前,轻启红唇道:“可她在我床上操我的时候可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唉……”
峦轻从地上捞起寒烟的左手,刚刚一晃而过,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寒烟用尽力气拼命挣扎着,可惜这力度在峦轻眼中甚至比不上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崽子。 他将男孩手臂举到眼前,手臂内侧殷红的守宫砂在玉色的肌肤上扎眼得有些可笑。
“不是吧?她都没碰过你啊?”峦轻猜不透顾明月的心思,他今天原本只是想来讽刺寒烟一番,最好是能令他像十二岁时一样羞愤自尽。
真可惜,当年他没死成。
“怪不得你还要费尽心思勾引她呢……死心吧,你脸好好的她都看不上,更何况现在都丑成这样了……”
峦轻语气中尽是得意洋洋的怜悯之意,他垂头看着寒烟颤抖无措的身体,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寒烟这样的人,要他死其实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