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坐在上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向陆岳介绍:“这是我的长女顾清,字明月。她比你小许多,明年也正要参加科举。”
这语气极为罕见的柔和宽厚。
一旁的陆岳从红木圈椅上起身向顾明月拱手,声音带着点嘶哑:“陆岳,字怀山。”
“怀山姐姐。”顾明月回礼。
“坐下吧。”顾母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等顾明月坐好了,便解释道:“今日叫你来,为的是你兄长的婚事,你应知道咱家没什么亲眷,你可愿替你兄长送嫁?”
顾母开口的事顾明月不敢推诿,当即只道:“孩儿愿意。”
“嗯。只是此番送嫁路途远些,你兄妻家临近潞县,怕是要你废一番功夫。”
潞县离姜城少说有五十里地,就是坐马车也要花费半个多时辰。送嫁又是只能坐婚轿,又要给轿妇们留足歇脚的时间,光是路上恐怕就要花费四个时辰吧?
顾明月望了眼陆岳,陆岳垂眉低首,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岳尤其寡言少语,顾明月在时她几乎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倒是母亲健谈得令顾明月侧目。
母亲好歹也是朝中三品,陆岳倒是淡然处之,毫无诚惶诚恐之意。
顾明月回到自己的书房时还有些晃神,显然陆岳这个兄妻和自己预想的那种人不太一样。顾宁低嫁是因为失贞,可陆岳看起来却完全不像是个会为仕途忍气吞声的人,而且她面对顾母毫无奉承之意。
更重要的,母亲似乎很看重她。
顾明月有些担忧陆岳会因为这桩包藏祸心的婚事记恨母亲,认为此事全是母亲的授意。她不想破坏这份似乎很得母亲看重的师徒情分。 或许,应该在洞房花烛夜之前,找机会和顾宁谈论一番此事。不能悔婚,也不能让陆岳发现顾宁早已是不洁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