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
“今日之事因小人而起,小人不敢休息。”长风说完见楚云极少见的缄默不语,只心事重重地盯着书本的一角,连忙又跪地道:“此事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早知道到这厌厌包藏祸心,却没能谨慎行事,这一次小人是着了他的道了。”
这话说得太过古怪,楚云一时有些茫然:“长风,你说什么呢?”
长风见有机会,连忙膝行到楚云脚边,做足了卑躬屈膝的忠仆姿态,仰头低声道:“您细想,这厌厌何苦因为区区罚跪就闹得投湖自戕?”
“小人方才得知,厌厌竟是会水的。”他说着又低头拭泪:“想来他今日这般闹一场也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如今他倒是得了所有的好了。不仅惹得家主对他万般怜惜,还……还暗中离间了您与家主之间的情谊……”
楚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听长风这般说竟有些呆愣住了。他倒从不曾这般想过……竟是,竟是如此吗?
长风见他似有几分动摇,又再添了把火:“您可还记得,您刚嫁给家主不久,成伯伯便同您说过要小心提防厌厌此人,说他最会在家主面前摇尾乞怜。您想,这成伯伯可是家主的奶爹,连他在清风馆时都被厌厌压得喘不过气来,此人的手段可见一斑。”
“家主想必也是被他骗了,为了他竟连您都这般冷着。外面的婆子刚刚来通报,家主今夜恐怕要宿在书房了……”
长风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楚云脸色顿时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他捏着画本子的指尖微微发抖,书本上整齐的文字也连带着扭曲变形。
月姐姐不会的……
楚云不期而然的想起一件往事。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跟随父亲回家探望奶奶,在奶奶家偶遇了一个小叔叔。
那是个快被家中偏宠侍夫的妻主折磨疯的小叔叔。他不顾小楚云在场,不停地拉着奶奶的手向奶奶哭诉,哭诉他家中的那个由仆从爬床成为侍夫的贱货,是如何的下作,如何的心机叵测,如何的挑拨离间,如何的搬弄是非。最终惹得他家宅不宁,妻夫离心的。
他不要成那副样子,他绝不要。楚云心跳骤急,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书册,他捂住心中暗自安抚着。
月姐姐她才不会那么做。月姐姐喜欢云宝,爱云宝,绝不会那么对待云宝的。
至于厌厌,一个卑劣的贱仆。
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