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当真是胡涂!”袁文春瞥了一眼袁三夫人,随后又朝着坐在袁三夫人身旁不吱声的袁三老爷,“三弟,你可真是好大一张脸。”
柳澄站在穆青绵身后,纵使是她平日里稳重,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憋着笑。
袁文春骂不得弟妹,便把亲弟弟骂上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三老爷也算是明白了袁文春的意思,“大哥!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一家啊?五万两,我怎拿的出来,不过是豁出去一张脸面的事,您都不肯帮帮我吗?穆家都说了不计较这五万两,您为何就要揪着我们不放!”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既拿不出,当初为何不好好管教袁苹!让我豁出老脸去换五万两!你瞧,我这脸值五万两吗?”
“来人,上字据!”
说罢,袁文春又道:“今日,若你们夫妇二人不肯将这帐认下了,我和沣儿可以替你们还,但我袁家的宅子,你们也不必住了。”
“大哥,你当真如此狠心啊!”
袁文春本是农户出身,祖上三代并无荫蔽,二房和三房有如今的日子,全靠袁文春帮扶。如若没有袁文春,他们此时还不知在何处种地!
听到袁文春要将他们赶出去,三房的人是不认也得认了,宁愿认下这笔账,也好过被赶出去罢。
袁三老爷手哆嗦着立下字据,袁文春将写好的字据拓了三份,一份留给三房,一份留给自己,最后那一份,给了穆青绵。
“这五万两银子,本不是穆家的错,虽说两家是姻亲,也断没有替我穆家还债的道理。这字据你留着,回头交给你父亲,做个凭证。”
穆青绵欠了欠身,从袁文春手中接过。
“儿媳知晓了,公爹。”
袁文春打量着眼前的小娘子,眉眼如画,绝代风华,此等容色,便是在上林京,也是艳压群芳的存在。
是因那卦上写她能解他家沣儿的死煞,他才促成这桩婚事。
可那逆子无论如何都不肯!
这桩婚,便要如此废掉了吗?
袁文春想着出神,随即眯了眯眼。
此等容色……
若是,能令他儿回心转意……
也不算白费他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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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绵从前厅回自己的沁竹院,如今三房签下字据,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翠暖笑声如铃:“好在袁知州是个知事非,心明如镜的人,不曾包庇自家人,若是他有意包庇,那便难办了。”
柳澄说:“可不是么。”
……
言谈间,穆青绵便瞧见不远处的青石板路上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贯袭浅衣,冠玉簪,很难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