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许言初倏然回神,这才发觉自己思绪飘远了,他单手支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聊了几句。
临走前,他像是要再确定一遍似的,突然问道:“你真的喜欢季白檀?”
韩素摇头否认。
“那你嫁他做什么?”
“谁说我要嫁他了。”韩素捻起桌上的白梅图,放在点燃的烛火上。
许言初愣然瞪着她。
烛光明明灭灭,火焰如春蚕食茧般一点点啃着墨迹。
韩素安静地等着白梅图烧完,搓掉指尖的余灰,才抬眸望向许言初。
她双瞳漆黑一片,在夜中几乎看不清,声音无悲无喜。
“天下为聘礼,龙袍为婚衣。”
“我要嫁的,是金銮殿顶上那把明黄的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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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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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沉,窗外的枝丫不时被鸟雀摇得一晃一晃,屋内只有些窸窸窣窣的轻响,是下人们在劳作。
咕噜噜的马车滚起一地烟尘,四匹枣红色的千里马发出长长的铿鸣,待车停稳,坐在前头的仆役快步下车,小心翼翼地掀起那面金丝勾画的帘子,恭敬道:“夫人,二小姐,相府到了。”
一盏茶后,梅林院的门被急促地敲了两声,韩素心跳一顿,倏然睁眼,下一秒,初荷焦急的声音如噼啪落下的惊雷,自门外席卷而来,冲击着她的耳膜。
“小姐,快醒醒!夫人回来了,听闻了小姐逃婚的事,眼下正在屋里大发脾气呢!”
“小姐,夫人气得可厉害了,说要小姐立刻去见她。”
“小姐醒了吗?奴婢进来了?”
初荷的声音向来温柔,但她陡然将音调提高,韩素还是有些遭不住。
她昨夜和许言初磨到了很晚,一觉睡到现在,现下被这么一激,太阳穴竟隐隐发起痛来。
韩素一边蹙眉让人进来,一边准备去揉自己的太阳穴,谁知手还没抬起来,脑侧却突然放上一双手,很凉,像是寒夜里漫拉河上结成的冰。
韩素被冻得一个哆嗦,她条件反射地偏头抓住那只手,危险的目光掠过那人的脸,对上的却是一双深邃的瞳孔。
季白檀保持着按压的动作,垂着眸子唤她:“主上。”
他嗓子有些哑,带着倦怠,目光却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