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珊脸色一沉,显然没预料到第一次交手竟来得如此之快。
钟离念反应迅速,一面熟练地拿起桌上的头盔佩戴,一面匆匆往外走:“大约多少人?”
“一万!全挤在雁山一带!”
“备战!”钟离念疾步往外走,却被人攥住了腕,他猛一回头,却见顾珊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我去吧。”顾珊说。
“顾将军!你别开玩笑了!”钟离念急道,“你刚到西凉州,对此处一窍不通,怎么打!”
“新到的十万大军尚需将军编队入伍。”顾珊道,“此事等不得。”
钟离念目光游离,似乎在犹豫。
“调我五万大军。”顾珊道,总算有了些京城大小姐的倨傲,“本将军定能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钟离念许是被顾珊外露的自信所感染,一时间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便同意道:“好,那一切便拜托顾将军了。”
“李钰跟我走,其余人待在原地。”顾珊发号施令,又咬牙看了眼韩素,“尤其是你,别整幺蛾子。”
韩素笑眯眯应道:“是。”
雁山就坐落在西凉州往外十几公里,开春时节,山上的花草树木刚刚开始舒展腰肢,远远望去满目星星点点的绿。
此地久无人扰,风景优美,先前两国还没开战的时候,总有西凉州的居民闲来无事去散步赏景。可惜此刻,那象征着幸福与闲暇的大路被冷箭四射的战场所代替。
两方人马对立在两侧,中间的战线被拉得很长。
顾珊沉沉地望着对面飘扬的旌旗,将掌心的长弓握紧。
一刻钟前,她匆匆下了命令,让李钰率领一万人马去锡河附近蹲守埋伏,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四万人马充当诱饵,将人引去那处。
锡河连接着雁山的山脉,中间深凹下去,如同雁山心脏处的血管,将血液送至四肢百骸。
顾珊判断燕军此次出战的大军绝不止一万,多余的大军很有可能埋伏在某个地方,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有更多的后招。打仗就是这样,有时一个小小的决定,都能逆转结局。
但李钰却表示强烈的反对,认为与其去赌一把,不如痛痛快快地将底牌摊在对方眼前,逼对方蹲守的大军现身。
退一步讲,即便真要打埋伏,也不该埋伏在锡河这般显眼的地方。
顾珊闻言气得青筋都快暴起,她这个决定看似随意,实则已经做了很多分析,但时间关系根本来不及一一解释给李钰听。
两人性子都格外高傲,就这分歧吵了一路,最后顾珊不得不搬出身份压制,才逼得李钰直上锡河。
燕军的头领也是位年轻小将,操着一口燕国话鼓舞士气,长枪一举便率先冲了上来。
和年少时的她很像,满腔热血献祖国。
顾珊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微微一笑,一夹马腹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