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
顾珊步子大,走得又急,眼见她真要出去,韩潇潇急忙大喊:“是我自愿的!”
脚步倏然顿住,顾珊定在原地,只留下个背影。
韩潇潇脸红得要滴血,她咬了咬唇,又轻声补充:“是……是我自愿的。”
然后她看见顾珊拳头紧了。
顾珊深深吐出一口气,一字一顿又情真意切地骂道:“楼离伽这个畜生。”
话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韩潇潇还没说话,合拢的门却陡然开了,随着扑通一声闷响,一众倒地的人都哎呦哎呦开始叫唤。
顾珊吓了一跳,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看清楚情况后怒道:“干什么呢!”
那群人身着黑铁甲胄,裸露的皮肤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痕,现下却开始推推搡搡地推卸责任。
一个年轻些的将士激动道:“小将军,都赖老胡,他非要来听听你们讲了啥!”
被指认的那人不乐意了:“狗屁!明明是虎子出的主意!”
“又赖上我啦?谁最先说的你们心里没数?要不是大熊说要过来咱们能聚一起?”
“行啊你们,当初我一提你们脑袋一个点得比一个快,现在又装啥,啊?不要脑袋老子给你们割了!”
“要我说都赖虎子,要不是他五大三粗往那儿一挤咱能暴露?”
“笑死老子了,你自己屁股那么大……”
“够了!”
这群人显然就是上赶着找骂的,顾珊不过沉声吼了两个字,一群人便缄了声。
死寂中,那个年轻些的将士突然弱弱举手:“小将军,咱能造反了不?”
该说不愧是生性豪放的顾老爷子带出来的兵,自长安侯身死的消息传来后,玄甲军第一反应不是自怨自艾,也不是感叹命运多舛,而是化悲愤为动力,嚷嚷着要报仇。
几个副将站在高台激情演讲一番,直将一众大老爷们讲得泪流满面。提出造反杀皇帝的念头时,竟无一人反对。
顾珊忍无可忍:“你闭嘴!”
她几步行至门口,将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扒拉开,果不其然看到了倚着墙壁的季白檀。
他整个人隐在阴影下,仿佛和黑暗融为了一体,手中抱着把玄黑的剑,像是顺手从宫中拿的。
听到动静,他抬眼望了过来,目光又沉又静。顾珊也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彼此试探又彼此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