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迟欢总是笑笑,告诉妈妈她很乖,不会跟别人跑,她只要妈妈,不会跟陌生人说话。
妈妈还是夸她。
再后来,父母离婚,家庭破裂。
妈妈哭着抱住她,说男人都不可靠,他们都是骗子,他们都不能信。你看啊,我就是个例子。
于是迟欢安安稳稳读完大学,步入工作,身边没有一个异性朋友。偶尔有过来示好的,也会被她躲闪着拒绝。活了二十多年,连朋友也少的可怜。所有对男性的了解和感觉,完全依赖于言情作品和别人口口相传的故事。
但又出现了一个极端,言情作品呈现的大多是温暖且梦幻的故事,但现实生活中,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琐事。
分手、离婚、出轨、小三……在一起时多么幸福,结束时就有多么惨烈。
迟欢见惯了,也做好自己不会成家的准备。她拥有自己全职且可以努力的工作,能养活自己。梦想着能养活猫狗,还能有事没事儿带着毛孩子们出去旅游的日子,一辈子很短,怎么过不是过?
但她现在不一样了,这副身体受到的教育也让她的观念和行为受到了影响。原主虽沉默寡言,但身边从不缺男性,她拥有疼爱她的爸爸,也有一些远在异国异地的异性朋友。她拥有的一切,和迟欢都不同。
她拥有这世上最多的爱意,也能够无愧于心地全部接受。如一朵精心养在花园里的花,身边人来来往往赞叹她的美丽,她也在以自己最美的姿态面对众人。而另一个世界里的迟欢,只有无尽的黯淡。
看不见未来,就算身边人一句微不足道的夸赞,都能让她悄悄高兴好久。 一个是精心养殖的玫瑰,一个是窗台下偶尔见阳的杂草,它们是平行世界里的两种生物,却因为意外而共存。
杂草变成了玫瑰,享受着她的一切。
但玫瑰早已逝去。
家门的身后关上,迟欢站在玄关处,看着一双干净油亮的男士皮鞋。
“回来了?”
迟欢一抬头,看见在中岛台的纪正初。
他头顶一盏暖光,头发被照得泛着淡淡金色。纪正初不经常出门,大多数时间都闷在家里,因此皮肤很白。暖光灯下像是不染尘埃、随时会消失一般。在家中,他大多时候穿着松垮的家居服,如同现在,袖子卷到手肘,一手拿苹果一手拿刀,正在专心削苹果。
他刀工比迟欢好了太多,苹果皮在他手中变为一整条,从头到尾稳稳当当连接。削干净的苹果又被他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再摆在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