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他,这灯闪的人眼睛都快花了,林灯一在一群人中找到音响,二话不说走上去一把给拔了,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定格般愣住,只有头顶的闪灯还在无限制的蹦跶。
世界安静了,林灯一满意了。
他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候,大门紧闭,三五人拦在玄关,挡住了他的路。
林灯一侧了侧脸:“让开。”
让开就有鬼了。
好好的party被一个陌生人毁了,不揍得他满地开花能罢休?
林灯一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不知从哪摸了根棍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下。
还行,挺顺手。
那双过于冷漠的眼睛毫无波澜,只淡淡的说:“一起上,快点。”
拦路人:“?”
妈的被小瞧了啊!
一声招呼,几个人立马冲了过去。
林灯一今晚心情本来就不好,正愁没地方出气,这就有人送上门来。
不过,气也不是那么好出的。
抡起棍子的一刹那,身后才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仿佛刚睡醒,还带着些微的鼻音。
林灯一没回头,他不知道是谁,但他知道前面几个人停下来了。
因为后面人说:“在我家打架,想赔到内裤都不剩?”
这一句任谁都听得出有几分玩笑意思在里头,但这些人似乎都有些忌惮。
除了林灯一。
身后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林灯一的闯入而恼火,反而带着几分笑意的说:“这位兄弟,麻烦把你刚刚拔的音响线交出来,虽然音响只有八十五万,但没了线,好像有点麻烦呢。”
八十五万。
林灯一抬手,准备将手中棍子扔出去,又听身后响起慵懒无力的声音:“喂喂。”
那个人好像来了些精神,听沙发的声音,他应该是坐起了身。
他饶有兴趣的提醒道:“看准了再扔,你左边的酒柜每一瓶都价值五位数以上,右边水晶雕花是今天刚刚收到的乔迁礼物,奥地利工匠花了半年才完工,你手中的棍子。”他仿佛笑了一声,尽管笑声不太友好,“是我那个虚荣的爹花了一百四十七万美金拍下的曲棍球棍。如果不介意,请随便扔。”
没有人会在这样的价格下无动于衷,尽管这是最直接的藐视。
用金钱,直接砸下的藐视。
不好意思,我太贵,你砸不起。
高昂的价格会让人发憷,光听着就会犹豫,会动摇,会害怕,会怯懦。
这是所有有钱人感受过的用钱驱使与羞辱的快乐。
无一例外。
论穷,此时此刻,林灯一敢说第二没人敢抢第一。
只是很不巧,他对钱并没有什么概念。对害怕,更没有。
身后人轻飘飘的用几句话好似谈笑般优雅而从容的对他的行为作出完美回应,林灯一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实在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