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斯年控制了一下情绪,说:“如有必要,可以给你安排去上两性教育课。”
佟辛:“……”
佟斯年离开卧室,关上门,说希望她好好想一想。
室内骤然安静,像一个扎紧的塑料袋,空气越来越稀薄。佟辛觉着自己力气都空了,神游四海,没着没落。她颓坐着,神情空洞地扫了遍卧室,最后停在墙角的纸袋上。
忘了,霍礼鸣从上海回来带的礼物还没拆。
佟辛好像找到了可以暂时分散神志的事,三五两下把礼物打开。不可否认,在拆礼物的时候,那点灰暗失落的情绪短暂被治愈。
礼盒包装倒精心,一层层拆开,终见真身。
眯缝眼,鸡窝头,蒜头鼻,雀斑脸,两只丑到人神共愤的搪瓷娃娃咧嘴冲她笑。
佟辛的心脏像从九万高空垂直落地,“砰”的一声砸得稀巴烂。
所以,她只配得上这样子的礼物?
—
霍礼鸣五点多就醒了,冬季清晨天亮晚,睁眼时窗帘不透一丝光,要不是客厅传来声音,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头。
门边放着吉他,吉他边摆着换下来的高跟鞋。宁蔚赤脚踩地,正窝在沙发里仰脸闭目。她的烟熏妆还没卸,累极了,安静得像一只病了的波斯猫。
霍礼鸣有点起床气,语气不善:“要么你就晚点回,要么就换个工作。”
宁蔚睨他一眼,昨晚跑了两个场子,嗓子嘶哑没恢复,懒洋洋地说:“行啊,你给我钱花。”
霍礼鸣冷嗤,“凭什么?”
“凭我是你姐,给你个机会修复姐弟情。”
霍礼鸣淡淡道:“别往脸上贴金。”
宁蔚是真累了,眼睛一闭,不再搭腔。霍礼鸣无语片刻,走过去踹了踹她脚尖,没好态度地撂话:“走开,别挡我道儿!”
宁蔚猛地睁眼,眼妆晕染,让她目光愈发明锐犀利。
霍礼鸣甩了个背影:“睡客房!”顿了下,“床新买的。”
从家里出来,天光蒙蒙亮。东方的云雾逐渐散开,露出白光轮廓,该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初九,年味散得差不多,路两边的红灯笼提醒着喜庆的收尾。
霍礼鸣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小区外走。快到大门时,恰巧瞧见一小人影。佟辛低着脑袋,拎着个快递袋,像一团移动的椰香面包。
霍礼鸣看了她一会儿,佟辛全然未觉,快撞上胸口了,霍礼鸣才出声提醒:“走路不看的?”
佟辛一愣,慢慢抬起头,望向他的目光先是茫然,然后飘乎乎的挪看别处。
霍礼鸣微微弯腰,视线与她眼睛平行,语气不自觉地紧张,“我又惹你了嗯?”
佟辛撇了撇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