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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辛倒吸一口气,“那小时候得成什么样了?”

    “一拳打下去想让他哭很久的咬牙切齿。”宁蔚作势磨了磨牙,“来宝贝儿,闭上眼睛,画眼线。”

    佟辛好多话想问,一秒也不浪费,“姐姐,你们是怎么走散的?”说完,就觉得过于直接了,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当我没问。”

    宁蔚笑了下,“没事儿。父母过世后,我们在一家福利院,后来他被领养,剩我一个人。我自己从福利院跑了。”

    佟辛贫瘠的信息里只有一个熟悉的上海,“他被领养去了上海?”

    宁蔚摇摇头,平静道:“他被领养过两次。”

    “两次?”

    “第一个领养家庭在一年后弃养了他,后来他又被一对结婚十年没能生育的夫妻第二次领养。这次久一些,三年还是四年吧。”宁蔚神色始终淡然,“但在他十二岁那年,女主人怀孕了,生下孩子后,对他也没了心思。”

    佟辛呼吸不匀,一阵冰寒,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们赶走了他?”

    “带他出去玩儿,然后丢在乡镇的一个客运站,再没有回来过。”

    空气像慢慢涂抹上了一层浆糊,窒息感一步步逼近。

    在一个少年失去父母的情况下,以为遇到了温暖,结果却以更残酷和无情的方式,命运又一次抛弃他。归属感与伤口的治愈,是多么的难。

    而在少年好不容易重拾对生命的信心时,他又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忽然一刹那,佟辛理解了他的全部。

    宁蔚望着呆怔的佟辛,笑着打趣,“别心疼他,小混蛋一个,丢哪儿都能向阳生长,皮实着呢。”

    佟辛还是不吭声,呆呆仰着脸的模样,看起来太乖了。佟辛忽地脱口而问:“姐姐,你是不是会唱歌?”

    她看到过两次,晨间去上学时,宁蔚背着吉他从外头回来,行走的人间尤物。

    宁蔚斜睨她,一眼拆穿心思:“想听姐姐唱歌?”

    —

    佟承望去长春参加知识讲座,辛滟和佟斯年今晚都是夜班。晚七点,佟辛跟着宁蔚一块儿,去秋熙路上的清吧。

    宁蔚病后第一次接活儿,酒吧老板跟她熟,特意只安排了早场七点,五首歌,四十五分钟结束。这是佟辛第一次来酒吧,虽然只是清吧,但迷离绚烂的光影和氛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宁蔚把她安顿好,在离舞台最近的一个座位。

    “乖乖坐着啊,只许喝姐姐给你的这瓶水,别人给你的东西不许喝,听见吗?”宁蔚神情严肃,一认真,冷艳就展现得淋漓尽致,骨子里的距离感,让人不由生畏。

    不交待佟辛也明白,她点点头,“好的姐姐。”

    宁蔚弯唇,捏了捏她的脸,“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以为你不喜欢我。”她扬长声音,乐悠悠道:“想不到是个千面娇娃。”

    临近演出,清吧里的客人进来。佟辛回头扫了眼,好家伙,都满座了,后来的还有拼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