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辛没吭声,揪着手指站在原地。
辛滟侧过头,眼里的坚决,平日平滑的额间都泛出了皱纹,“爸爸妈妈不一定非要你考金融专业,若有别的更好选择,我们一定是支持的。但这样的比赛,妈妈真的不希望你去参加。”
佟辛声音干裂,强撑着一分羸弱的坚持,“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试一试。”
“试试也不可以!”辛滟陡然大声。
佟辛随之肩膀一颤。
而一直徘徊门口的霍礼鸣,在听到屋内这些反常的动静后,也紧蹙眉头。之后,没再听见佟辛出声儿。几分钟后,倒是传来辛滟隐隐约约的哭声。
这一晚上,霍礼鸣非常不踏实。
他无意识地站在窗户边,七点,佟承望回家,半小时后,佟医生的车也回来了。
霍礼鸣一口气没着没落,抄起外套跑出了门。佟斯年正从驾驶位急急下车,老远就听见熟悉的叫唤,“佟哥。”
霍礼鸣跑他面前站定,情急之下,情绪不加掩饰,关心昭昭于眼,“傍晚的时候我路过……”
佟斯年打断,“对不起啊礼鸣,家里有点儿事,改天再聊。”
佟斯年三步并一步地跨上台阶,霍礼鸣待在原地,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入夜,宁蔚被他的动静吵得睡不好,“你长跳蚤了?这么不安生?”
霍礼鸣就穿了件短袖,斜倚着窗,回头瞪她一眼,“把门关好,睡你的觉!”
夜深初夏夜,城市天际线有一道很明显的分割光带,弯月被云层厚盖,一角斜着漏下月光。
霍礼鸣趴在窗台上慢慢抽烟,按他推测,佟家这阵仗多半和佟辛拿奖这事有关。他着实费解,多好一姑娘,方方面面都优秀,何至于大动干戈。
烟燃到一半,烟雾袅袅随月去,霍礼鸣摁灭,潦草结束了这个不畅快的夜晚。
次日,他特意赶早去小区外头吃面条。七点不到,爷爷奶奶阿姨最活跃的时候,买菜的,推小婴儿出来遛弯的,还有遛狗听广播的。城市烟火气在清晨才最纯粹。
在面馆的时候碰见一熟人,霍礼鸣对她有印象,是初来清礼时,上门送温暖的社区阿姨。
霍礼鸣酝酿了番,准备上去套套近乎,说不定能打听点什么。他还没开口呢,阿姨竟热情激动地主动打招呼,“嗨呀!是小霍啊!”
霍礼鸣要装乖的时候也是有模有样的,“胡阿姨您好。”
“好好好,我都好。”阿姨笑眯眯的,一直盯着他打量。
霍礼鸣主动道:“姨,我请您吃面条。”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儿,应该的。”
其实霍礼鸣已经吃过了,但他憋着私心,于是又点了一碗排骨面。胡阿姨蛮和蔼的面相,笑起来慈眉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