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礼鸣起身,恭敬喊:“叔叔好,阿姨好。”
“坐吧,随意点。”辛滟指了指厨房,“我去盛汤,饿了吧,马上吃饭。”
事实上,这是一顿气氛还算融洽的聚餐,甚至能称得上有说有笑。但霍礼鸣明白,他们只字不提他和佟辛,所谓和气,只不过是体面和修养。
佟辛吃得也很忐忑,一方面怕冷场,热闹总比沉默的好,于是时不时搭话,颇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思。她很努力地活跃气氛,霍礼鸣静静看着,却读懂了她小心翼翼藏着的委屈。
低了低头,霍礼鸣已经剥好一小碟的虾,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放到了佟辛面前。
辛滟看到了他的举动,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霍礼鸣主动起身,“阿姨,我帮您洗碗。”
“不用不用,你坐,我来就好。”辛滟硬是把人按回了座位。
看着霍礼鸣想努力,却不知从何使力的模样,佟辛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佟承望愣了,“哎,你这闺女,怎么哭了。”
佟辛手背不停抹,越抹越多,最后哽咽说:“你们能不能对他热情一点,他前天回北京,今天又赶过来,他昨天还发烧了,现在还没完全好。”
辛滟下意识地看了眼霍礼鸣,“小霍你不舒服?”
“没事的阿姨。”
“怎么没事。”佟辛有点扛不住了,情绪决堤,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他知道你们不喜欢纹身,回北京第一件事就是去洗纹身。他跟我说,等洗干净了,也许你们对他的印象就会好一点点。”
佟辛眼泪叭叭掉,“哪怕一点点,他都会去努力的。”
说完,所有人皆是一愣。
辛滟放下碗筷,走去霍礼鸣身边,焦急关切:“怎么回事啊?”她一眼看到了霍礼鸣手臂上的红肿,一目了然,“发烧是跟这个有关吧?”
霍礼鸣还是礼貌的笑,手往后放,不想让他们看到。
“辛辛夸张了,不像她说的那样。我这些纹身,年轻时候是个爱好,没想太多。如果那时候知道会遇见佟辛,打死我也不纹了。”
一旁的佟斯年温声:“纹个身而已,怎么说成十恶不赦了?”
佟辛小声接话,“是爸爸妈妈不喜欢。”
辛滟和佟承望急了,“怎么又是我们不喜欢了?我可没说过这句话啊。”
顿了下,两口子反应过来,哦豁,带着帮手来的。
霍礼鸣拉了拉佟辛的手,真无奈了,“你看你,又让我说不清了,叔叔阿姨,对不起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佟承望微微叹了口气,对辛滟说,“待会收拾,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三面沙发,两位长辈坐中间,佟斯年和佟辛坐左边,霍礼鸣一个人坐单独的。他像一个披荆斩棘的战士,从不畏惧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