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若也惊了一下,急忙伸手拍祁暮的后背。
很快,刚上讲台的英语老师就看了过来。
祁暮做了一个很长很深的梦。
梦里她走在迷雾重重的荒野里,雾气浓重到近乎滴水。脚下是湿滑的鹅卵石小径,走着走着,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出现了枯木枝叶,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走的很迷茫,倒也不算恐惧,毕竟梦里面很多时候感觉都很虚幻,而且眼前的场景实在不能算多么骇人。
没走多久,远方一个枯树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越往前走人影越清晰,祁暮能认出来那是她父亲。
奇怪的是,明明离得很远,她却能清晰地看到父亲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带着歉意的注视,表情很平和,也很颓然,能让人轻易看出他的软弱与无能。
祁暮最恨这种表情,仿佛在说,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但是我也无能为力。
他的身旁又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正讽刺地看向祁暮,身前站着的小男孩壮似牛犊。
祁暮抿了抿唇,握了握拳,厌恶地看了男人一眼,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世界迅速变换,瓦解又重建。
场景变了。雾气退散了,男人消失了,周身迅速暗了下来。
祁暮有些害怕了。
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
她只能往前走,冥冥中她好像听到了爷爷奶奶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了爷爷那皱纹深如沟壑,古板严肃的脸,还有奶奶那一如既往尖酸刻薄的神情。
他们两个如鬼魅般瞬移到祁暮身前,骤然逼近的压迫感让她难以呼吸。他们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念了什么咒语,很快,祁暮眼前的大地寸寸崩裂,露出深不见底的深渊。
祁暮瞳孔迅速放大,本能地恐惧让她下意识就转身拼命往前跑。她跑得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在奔跑时,她突然没了恐惧。
只有无尽的悲伤与失望。
什么善良热心,什么积极乐观,什么照亮他人的明灯,危急关头,还不是孑然一身?
前方好像又出现了一个人影。白白亮亮的,看不真切。
祁暮慢慢地看清,是乔挽风。
同样的,明明相距很远,祁暮却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神情。她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温柔的微笑,清澈如湖泊的双眸盈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