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顾平章披着鹤氅出门,见她傻傻的,一把将她脑后帽子扣在?脑袋上。
陶姜回过神,扭头,瞧见他手里的书。
“今日?也要去翰林院?”
顾平章失笑:“太?子大?婚,难道官员都?不去衙门了不成?”
“好吧。”
陶姜推了他一把:“去吧去吧!”
顾平章:“回屋去,别站院里。太?子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不会治你的罪。”
“哦。”陶姜有种被戳破心事的尴尬。她就是怕自己见过宋柳声,太?子耿耿于怀。
既然顾平章这样说,那?肯定是没?事了。 她挥挥手,声音清脆:“知道啦,你快走吧!”
说着,她一蹦一跳跑回屋里去了,大?红猩猩毡披风从门里一闪,消失不见。
顾平章收回视线,推开院门,上了马车。
车夫扬鞭,“啪——”
车轮滚动起来……
“吁——”
马车停下。
陶姜站在?车沿上,看着眼?前?巍峨的宫门。
大?门金钉朱漆,雕龙画凤,琉璃瓦在?太?阳下闪烁着五彩的光。
她站在?大?门前?,一下子变得渺小?了。
宫门修得这样雄伟,大?抵是要体现?天家威严气势,让人敬畏。
五年来,她也来过几次。
这次,她是被太?子侧妃召进来的。
春喜穿着大?宫女的衣衫,五年过去,脸上有了威严,宫里人人都?叫她一声春喜姑姑。
她拿着腰牌,宫门守卫看见陶姜,立即低下头,恭敬放行。
“顾夫人,春喜姑姑。”
春喜视线扫过他们泛红的耳朵,板着脸点了点头。
“夫人,请。”
陶姜瞧见一个年龄颇小?的侍卫,不由多看了一眼?。
小?侍卫被她一看,一呆,白皙的脸刷地红了,立即低下头,不敢看她。
皇太?子宫在?东华门里。
陶姜随着春喜,走在?高高的红墙底下,来往宫人见了,皆屈膝行礼。
入嘉肃门,便是侧妃的裁云宫。
宫里女婢太?监来来往往忙碌,脸上不见丝毫喜色,裁云宫的天都?是阴沉沉的。
“春喜姑姑!”
“顾夫人。”
她们直奔主殿。
还未进殿,便闻见了浓浓的药味。
陶姜总觉得空中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
跟药味混在?一起,令人不适。 春喜掀开帐幔。
内室床帐里,躺着一个虚弱的女子。
她素面朝天,正放空眼?睛发呆。
比起五年前?那?个少女,如今冰肌玉骨,乌发如云,浑身媚骨,气韵迷人。
“娘娘!”春喜眼?睛红了,箭步上前?,“顾夫人来了。”
冷凝儿回过神,看见立在?帐幔下的陶姜,恍惚了一瞬。
女子披着一件白狐狸毛大?氅,藕粉裙摆露出一角。
乌发攒成飞仙髻,斜插一支金步摇。
眉眼?长?开,美得勾魂夺魄,偏偏漂亮的狐狸眼?睛干净清澈,灵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