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无法对一位抛妻弃子的男人说出爸爸这个词,甚至无法和素未谋面的亲戚们产生亲近感。
沈听澜害怕那个陌生的地方,执拗开口:“我在这挺好,用不着搬家。”
“这儿不是你家。”沈青仪斩钉截铁。
沈听澜被她气到,反问:“谢知荣那儿是你的家?你在那边很快活?”
这句话无意间撕下了沈青仪的遮羞布。
她不相信爱情,因为过往经历告诉她,夜莺与玫瑰是廉价的,它们都死在了诗人的童话里。对于沈青仪而言,和谢知荣在一起,无非是满足虚荣的扭曲心理。那个家更像是名利场,更像是漆金的笼子。
她自愿被关进去。
沈青仪不想别人发现,所以到处彰显她谢太太的身份,营造出一种舒适感和幸福感。
但假的就是假的。
她恼怒地推了沈听澜一把,举止毫无以往的优雅,如同街上吵架的市井妇人,嚷着喊:“你怎么和妈妈说话的?”
沈听澜一个踉跄,后背磕到了墙。他头部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地厉害,积在心底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宣泄般地很多话不禁大脑思考就说出了口:“你就那么喜欢给人当后妈?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沈听澜的性格很大一部分遗传自沈青仪,生起气来与平时判若两人,理智如同断了线,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就像被点燃了的炮仗。
沈青仪被沈听澜气得双手发抖,高声喊道:“我当年犯了个大错!就应该狠狠心,不把你生下来就好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沈听澜当场愣在了原地,沉默着望向沈青仪,令他熟悉的眉眼瞬间变得极其陌生。
沈青仪想从沈青仪的表情动作上找她到说假话的痕迹,但很可惜,她依然是那样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江诉声就是这时候推开门闯进来的。
他在门卫室总也等不到沈听澜,心里着了急,就想去里面看看。谁知刚走到二楼,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江诉声心里咯噔一下子,加快步伐跑向了207号房间。他没有打招呼,用力推开了紧闭的门。
屋子里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身上。
“那个...阿姨好。”江诉声连忙笑,他走到沈听澜身边,“我和沈听澜是同学,今儿我过生日,我俩说好晚上出去玩。他跟我说要上楼来取东西,叫我在下头等。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就上来看看。”
说着,他转过头催促沈听澜,“东西拿上来吗?杨大喇叭他们都到了,就差咱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