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你已经长大了,大人的事你也能理解。唉,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了。应该让你知道了。”老人家痛苦地皱着眉头。
“爸,您别急,慢慢说。”
“你刚上大学没多久,你婶婶怀了孩子。那段时间里,你叔叔寂寞难耐,就和小寡妇桂香好上了。”
“有这种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夏青隐约记得那个叫桂香的从外村嫁过来的小寡妇,皮肤白皙,胸部丰满,绾着头发,风韵犹存的风骚模样。她丈夫死后,她常常在黄昏时分,坐在自家门前嗑瓜子,见到男人就会抛媚眼,搔首弄姿,不知道跟多少男人鬼混过。
桂香丈夫死的那年,她才28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她的风骚样子很招男人喜欢,曾经有两个男人为争她打过架,但是男人只是想跟她上床,没有人想娶她回家,也没有人敢娶她,因为她丈夫娶了她四年后,就发生意外死了,大家都说她克夫。
“刚开始你叔叔做得很隐蔽,没有人知道。过了大约两个月后,有一天你婶婶肚子疼,看起来像是要小产了,于是你叔叔和我连夜送她到县医院去检查。那个妇产科大夫认识你叔叔,她说了一句话,让他们从此生活在地狱中……”夏汉林声音有些哽咽,他取下眼镜擦了一下眼泪。
“她说了一句什么话?”
“她说:‘你呀,你的人流做不干净要早点来复查,拖了这么久多遭罪呀!’你婶婶非常惊讶,她立刻警惕起来,紧张地问:‘谁?医生,您说谁做了人流?’看医生沉默着,她又疑惑地看了你叔叔一眼,只见你叔叔大惊失色,急忙地向医生挤眉弄眼的,你婶婶何等聪明,她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真是个长舌妇啊,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不是,她老眼昏花了,认错人了,她以为你婶婶是桂香,因为半个月前你叔叔曾带桂香去做人工流产。”夏汉林老泪纵横,拿着拐杖敲着地面,“家门不幸啊!”
夏青雪没想到家里竟会发生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惊讶之余一时语塞。
“青雪,你已经长大了,能够辨别是非曲直了。”夏汉林擦着眼泪接着说,“医生发现说错话之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于是她马上改口说:‘哦,我认错人了,不是你老公,是另一个男人带着老婆来做手术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的,你婶婶听了更加生疑。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知道在外要给你叔叔留点面子,虽然很伤心很震惊,但是她一句话也没说,出乎意料地配合着医生做检查。
医生检查后说:‘孩子没事,可能是受了点风寒,导致宫寒才有流产的征兆,你现在才两个多月,还没过容易流产的时期,要小心啊,回去后要卧床休息保胎,要心平气和,不能生气。’”
“后来回到家,你婶婶一句话也没说,饭也不吃。你叔叔急了,好话说尽,她还是无动于衷。到了第二天她突然问道:‘她是谁?’你叔叔说:‘什么?什么她?’‘你就别瞒我了,也别再装了。’‘我装什么?医生不是说认错人了吗?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婶婶冷冷地盯着你叔叔看了一会儿,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
夏青雪猛地想起刚才那把疑似带血迹的水果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那堵墙,那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
“她拿着刀在你叔叔眼前晃了晃,阴森地说:‘你不说?你不说我就捅死我自己和你的孩子。’你叔叔惊慌失措,要抢下她手里的刀,她突然把手一横,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划了一刀,她的手臂上立即鲜血直冒。你叔叔大惊失色,连忙用力捏住她的右手腕,她疼得惨叫一声,刀落在地上,你叔叔马上捡起地上的刀丢进抽屉里。”
夏家这件丑事可谓惊心动魄,就像一部惊险的电影,夏青雪和佟默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那后来呢?”
夏汉林想:干脆把这段往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们了,也好去掉压在他心头这块大石头搬掉。往事不堪回首啊……
夏汉川那年28岁,云妮25岁,他们结婚第二年,云妮就怀孕了。夏汉川从小嘴巴就甜,能说会道,深得父母和爷爷奶奶的疼爱,他为人比较仗义,朋友很多,早几前他去上海打工,挣了些钱,然后把夏家大院修缮一下,夏家大院便变成村里最漂亮的房子。
可是,回到农村,夏汉川便英雄无用武之地了,由于无聊,便染上了赌博的习性。桂香也喜欢打麻将,两人经常在一起玩麻将。桂香的丈夫死了之后留给她一些钱,她便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由于有些姿色,加上打扮得很性感,便得了“村花”的美称。喜欢她的男人很多,而且大多数是有妇之夫。
而桂香自从认识了夏汉川,她便再也不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了,一心挂着夏汉川,可是,夏汉川也是个有妇之夫,她只好暗中勾引夏汉川。
刚开始,夏汉川并没有买桂香的帐,可是自从云妮怀孕之后,夏汉川经常感到寂寞难耐,加上桂香有意无意的勾引,一来二去的,夏汉川便沦陷在桂香的温柔之乡里难以自拔。
从医院回来后,伤心欲绝的云妮坐总是在床上抹眼泪,夏汉川把刀丢回抽屉后把抽屉锁上,然后把钥匙揣进口兜里,防止云妮再次用来轻生。
看到云妮手臂上的血还在往外冒,夏汉川默默地拿块纱布缠住止血,纱布很快被血染红了。血慢慢地止住了,毕竟伤口不深。
夏汉川沉默地坐在云妮的身边,郁闷着,没想到妻子竟然会这么做,她只听到那个大夫说了一句话,她竟然会这么信他有了外遇,以至于绝望到要自残。他实在搞不懂女人为什么会这么敏感,耳根子这么软,太不可理喻了。
夏汉川怔然地望着云妮,揽着她的腰:“你怎么这么傻呢?听风就是雨,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云妮那张苍白的脸向夏汉林转过来,露出一个冷笑:“我相信我的直觉,直觉告诉我,你和那个不要脸的小寡妇一定有一腿。我知道你们男人就好她那一口。”
夏汉川心里一慌,但是他表面强装镇定:“你就别自己找不自在了,根本就没有的事儿,要是有,我宁愿天打五雷轰好吗?”
云妮并没有被夏汉川言之凿凿震住了,因为她是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她仍然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和她到底有没有那事儿?你不告诉我的话应该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云妮从小娇生惯养,性子烈,心里藏不住事,更无法容忍丈夫的背叛。
“我真的没什么事瞒着你。”夏汉川知道一旦承认他和桂香的事情,他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
“好,你不说可以,我自有办法知道。”云妮瞪着他。
夏汉川揽紧云妮,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你别多想了,怀着孩子呢,别忘了大夫说的话。”
慢慢的,云妮没有再提此事,她倒真的老实卧床安胎,夏汉川以为事情都过去了,他的心放了下来。接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夏汉川不敢再去找桂香鬼混了。
但是桂香压根就不知道云妮已经发现了夏汉川出轨之事,许久没有见到夏汉川,她寂寞难耐,于是想方设法去见他。
有一天,天即将擦黑,桂香打扮得极其妩媚,悄悄来到夏汉川常去赌博的地方。桂香猜夏汉川可能会来赌博,也许此刻正和几个赌友打麻将,玩得不亦乐乎。为了避嫌,桂香没有进去,而是掏两元钱叫一个村里的小孩子给夏汉川递了一张纸条。
夏汉川拿到纸条看时,顿时脸色大变,赌友们想抢来看,却被他迅速装进了口袋里。其实夏汉川和桂香的暧昧关系他的赌友们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是他们不想去散播这些有害家庭安定团结的事情。因而他们的关系一直较隐蔽。
但是,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人知道夏汉川和桂香的暧昧关系。那人叫夏秋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这个老婆子据说是全村最爱搬弄是非之人。一年前,有一次他的丈夫跟桂香说了几句话,她便以为桂香勾引她丈夫,她便找桂香吵架,两人甚至大打出手,从此便结下了梁子,她可是桂香不折不扣的死对头。
桂香出没在夏汉川打麻将的地方正好被夏秋梅看见了,夏秋梅便尾随着桂香。
夏汉川虽然怕云妮知道他和桂香的事,但是妻子有孕在身,几个月不能同房,压抑着生理冲动对他来说比较痛苦,因此他只好借着打麻将来发泄旺盛的精力。而现在桂香又主动找上来,他便有些想入非非,将前几天对云妮的信誓旦旦的话语抛之脑后。
犹疑了一会,夏汉川便找个借口说老婆有事叫他回家,临阵弃下牌友去见桂香。见到桂香,夏汉川急忙将她拉到一个隐蔽之处,小声地说:“你,你好大胆,不怕被人看到?”
桂香向夏汉川抛了个媚眼:“怕我就不来了,我,我好想你!”说着就将身体靠了过来。夏汉川半推半就:“别这样,我怕被人看到,我老婆已怀疑我们了。”
桂香有些吃惊,然而,身经百战的她马上平静下来:“怀疑怕什么,她又没有证据。”
“我们还是别,别……”
桂香一脸鄙夷地瞅着夏汉川,然后伸出食指温柔地戳一下夏汉川那结实的胸脯:“你个胆小鬼!你怕了?没想到你夏二爷也有怕的时候,算我看错人了,哼!”
夏汉川怔然地看着桂香,想起和她做那事时,她在床上那种疯狂、尖叫,他突然感到腹部那颗石子慢慢地向下沉,一股模糊的欲望涌上心头,他不禁有些渴望。
桂香捕捉到夏汉川微妙的变化,她媚笑道:“想我了吧?我就知道,你没有我活不了!”
夏汉川心头怦怦直跳,正犹豫不决时,桂香将胸脯向他靠过来,并伸出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脯,夏汉林血气方刚,再也受不了桂香的引诱,他不禁抱紧她。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夏秋梅尽收眼底,此时,她嘴角往上一牵,恶毒地笑着,为又抓住桂香的把柄暗自得意,一个阴毒的念头涌上心头。
夏汉川和桂香趁着天黑悄悄潜入桂香的家。此时,夏家人正张罗着吃晚饭,见到吃饭时间到了,夏汉川还没有回家,云妮心里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