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梁嬷嬷来找她时她正忙着洒扫,嘀嘀咕咕惋惜自己下月的月例,听到王妃要见她,丢下扫帚就来了。
进殿只见王妃连同侧妃二人坐在上首,一红一青两尊大佛,衣裳形制华丽,也因而引人目眩,越发高山仰止,不敢直视。
莲衣吓得含胸驼背,“奴婢莲衣参见王妃,参见侧妃。”
梁嬷嬷回到王妃身侧身侧复命,转而对莲衣问话,问她知不知道为何叫她近前,莲衣嘴上说不知,其实心里在想,莫不是世子那日在外头惹了祸,牵连到她这个目击证人了?
传言就是有这种魔力,东传一嘴,西传一嘴,愣是传不进当事人的耳朵里。莲衣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今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挺古怪的,现在又被王妃亲自问话,事情好像是有些麻烦了。
这时大殿里为保全掩面已经遣退了不相干的人,只留下目击者茗香在角落瑟缩。
蜀王妃问:“莲衣,有传言说,你与世子私下里有过交际?”
莲衣一抖,连忙否认。
王妃循循善诱,“蜀王府从来仁德治下,若有隐情你不必替他欺瞒,是世子的错,我自会为你做主,你可要想好再说。”
世子的错?莲衣一心以为世子那天在外闯祸,转念一想若是王妃手里有什么证据,早就去找世子问罪了,来问她做什么?于是铁了心装傻。
“回王妃的话,婢子不大明白,世子爷何错之有?” “这几日宫中有些传闻,说看到你和世子在乌石阁独处,有这回事吗?”
果然是被泄密了,见这阵仗,莲衣一下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说。茗香见她迟疑,担心王妃以为自己传谣,指着莲衣说:“是她,就是她,王妃,那天在乌石阁为世子穿衣的就是她!”
虽说莲衣想到了自己或许会被当众拆穿,却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是以这种口吻来指证她。不就是看到她伺候世子更衣,为何反应如此剧烈?
话又说回来,这茗香应当就是那日乌石阁外的婢女吧,所以慕容澄没在外边闯祸,只是这个婢女看到了他在乌石阁更衣,但若只是如此,可不值得蜀王妃如此兴师动众。
王妃也来到气头上,她最开始不曾给莲衣定罪,还叫她若受到欺负就站出来指证,可她却有意隐瞒,于是厉声道:“莲衣,你是我宫里的人,素日接触世子和两位郡王,竟敢起那不该有的心思!”
莲衣只觉被雷击中,事情竟朝着她不曾设想的方向狂奔而去,这下就说得通了,原来是那天在乌石阁躲躲藏藏被人误解,传起了那种谣言。
“婢子冤枉!”莲衣连忙伏下身去,“回王妃的话,这是误会!真的都是误会!那日我奉命出宫去青瓷坊,回来时的确遇到了世子爷,也在乌石阁逗留片刻,但那只是为了更衣。婢子和世子爷绝无任何瓜葛……更没有发生…发生那些谣传的事!”
王妃扬起眉尾,眉宇和慕容澄七分相似,“莲衣,我从来以为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可你这番话根本解释不通。世子为何更衣?你回康平宫的路上又为何会去到乌石阁附近?那里是膳房外多年未曾修葺的地方,你和世子去那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