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已经变成了十四五岁的模样，现在俊俏的轮廓已经可以窥见以后他出众的长相。在手机前置光的照射下，他眉目清俊，身量颇高，脸色带着点死寂的苍白，此刻脸上带着星点的笑意，衬着周身的气质，整个人像是从干涸的沙漠中拔生的白杨，已经耗尽了那仅剩的生命力，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缠着枝干里是他生命所有的水分，一起往上抽离。

    柳拾光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便稳住了。看着沈却，像是知道他迟早会出现一样，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来。

    他正要开口，却见沈却将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沈却几步便靠近了他，在他耳边附语，“……可不止我来了。”

    他的眼神瞥向了外边，黑色的瞳孔带着几分摸不清的冰冷。

    柳拾光瞳孔一缩，示意常江流把灯赶紧关了，然后两人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这个小隔间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常江流左看右看，躲到了那张小床底下。床底下只塞得下一人，柳拾光藏到了门后。

    房间里一时间静得只听得见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寂静之下，外边细微的声响便变得明显起来。

    外面的确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柳拾光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

    “哥哥……”沈却的声音就在他耳侧响起。

    这狭小的门后明明只塞得下一个人的身体，但此刻的沈却不能以常人来判断。

    柳拾光只觉得耳侧的皮肤似乎有些灼热，裹挟着丝丝气流涌动的踪迹，慢慢的，血液开始往那里聚集。

    “嗯？”他发出了很小的鼻音作为回应。

    似乎是看到了寻常难以看见的画面，柳拾光身边穿来了轻笑声，然后，像是故意逗弄，那点微凉的气息更靠近了几分，像是紧贴在他的耳郭叹慰。

    “哥哥……我好喜欢你。”

    “……”

    四野阒然，柳拾光像是整个人被包围在沈却的气息里，耳边只听得见他说的话，只感觉得到他带来的温度。周围昏暗一片，但是下一秒恍然意识到还有别人就在不远处，柳拾光心底悄然升起的火苗不知为何又热了三分。

    在这个隐秘的角落里，只有他们之间像是盛满了热意。

    柳拾光不自然地动了动耳朵，原本控制得很好的呼吸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乱了节奏，变得粗重起来。

    小弟弟，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撩了？

    柳拾光有理由怀疑沈却，这段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时间是去看了些什么不太符合年纪的东西。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心底升起的喜意，脸上克制得扬起了唇角。

    柳拾光认命了，他就是喜欢沈却这样的，喜欢他的所有，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又或是什么身份，每一眼都是克制不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