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晗芝并未正面回答,“你杀的是一条人命,如何偿还?当然是一命换一命,至于你最后到底是生是死还要听圣上的安排。我得到的命令是要把你押解回京。”
“我娘亲到底如何了?!”戴茵茵微微迟疑,低垂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听见父上和你的谈话,知道父上要把世子之位传给二弟,我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走后,我找了父上,禀明一切,可父上还是坚持,我……当时他忽然发病,我,我手足无措,才耽误了父上的医治,眼睁睁看他断了气。我,我当时是真的害怕极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并非故意要陷害你,我根本不知道你连夜走了,是白瑶儿她说你……”
“这些,”俞晗芝却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同我说。你要知道,你身上的罪孽是你娘亲用她的命换来的,可惜了,原本你娘亲不用死,但你爹舍不得整个家族的势力,所以只能牺牲了你娘。至于你呢,你迟早要付出代价。整个关东都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回了京师,切记千千万不要随处走动,否则,很容易横尸街头的。”
言尽于此,俞晗芝慢慢站起身,看了戴茵茵一眼,沉声道:“这一世,你我原本没有什么私怨,我知道你不笨,只是为了目的可以不顾一切,因而迷惑了心智,说到底,我们终究是两条路的人。”
她看着垂头痛哭的戴茵茵,心里并没有复仇的快感,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她没有因为前世和戴茵茵的恩怨,疯狂地报复这一世无辜的她,但戴茵茵却要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
前世,她们斗得你死我活,今生,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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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雁回,银杏叶落了一地的黄,有风拂过,瑟瑟作响。
阳光落于叶间,屋檐的虚影下,延伸的枝叶上荡着一圈圈的光,醒目而温暖。树下不合时宜地爆发出一阵孩提的哭声,许妈抱着小孩,不停地哄着,哭声还是不止。
俞晗芝刚从马府回来,进了院内就听见哇哇大哭声,忙快步走过去。
“小阿狸怎么一直哭个不停呢?”绿雀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正举在头顶哄孩子。
罗竹轻轻抚摸阿狸的小腹,心里也纳闷,原本想着老太妃的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就带着两个小娃娃过去,看得老太妃欢喜不已。这刚回来,小阿狸不知怎的就哭闹个不停。 许妈抱着阿菟,她倒反而很少哭,整日里不是睡就是笑,好哄多了。
“乳娘才喂了一会儿,难不成又饿了?”许妈手里抱着阿菟,还要一边去瞧哭得惊天动地的小娃娃,和绿雀两个人哄得是手忙脚乱。
俞晗芝回南院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光景,边加快脚步,边问是怎么了,又从罗竹手中接过阿狸,掖了掖脖子下的衣领,神色焦急。跟在她身后走得不紧不慢的邵舒,皱着眉,有些不满地看着哭得小脸都皱皱巴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