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沈既白始终没有开口,却也未曾离开,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着眼帘,十指时而攥紧,时而松开。
直至干呕的声音再次传来,周歆耐心告罄,“啪”地一下合上书,站起身来就往出走。
“凌云君去哪里?”
周歆脚步不停,“去取道具!”
沈既白:“道具?”
沈既白:“那是何物?”
*
将一碗朱砂,一碗糯米,一碗清水摆放在沈既白面前,周歆道:“此为驱邪道具。”
沈既白依旧一知半解:“?”
提笔蘸着朱砂画好治病灵符,她放下笔,抬眼道:“准备就绪,可以宽衣了。”
沈既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宽衣解带,这怎么听都会让人浮想联翩。
他挣扎一瞬,腹部再次传来剧烈的痛感,这一次比以往哪次都要强烈,痛到再也克制不住,十指攥紧了衣袖,指尖泛起鱼肚白,连面上的血色也褪去大半。
“只是宽衣画个符而已,又不是要做什么,至于吗?”
沈既白咬了咬牙,“是那团黑气在体内……打架。”
周歆眉梢微抬,状似不解:“打架?二者拼搏是为打,它与谁打?五脏六腑吗?”
沈既白掀起眼帘,道:“很好,扯平了。”
周歆:“?”
大抵是难受极了,他身子向后倚靠着墙,微闭双眸仰起了头,清晰的下颌线勾勒出十分漂亮的弧度,与缀满细密汗珠的脖颈交合在一处,看起来性感至极,禁欲至极。
周歆盯着那上下动了动的喉结,深吸一口气,心道,这个位置一定很好咬。
出神片刻,她忽而听到一句:“凌云君也不相信沈某所言。”
“不,朝某信。”她道,“所以,沈少卿,得罪了。”
话音一落,她便扯掉了沈既白腰间的系扣,扒开衣领,看着露出来的胸肌微微一怔。
啧,这胸肌很不错嘛!
“你要做什么!”沈既白忽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少卿,再不驱邪,恐怕这黑气就要破壳而出了。”她另一只手指了指他的肚子。
沈既白垂眸看去,见肚子上鼓出来一个包,正在肚皮上来回游走,似是想要寻个出口钻出来。 他松开手,难为情地偏过头去,紧抿着双唇,未再言语。
周歆便当他是默许了,立刻咬破指尖还未愈合的伤口,蘸着朱砂在他肚子上画出驱邪符。
符箓泛起淡淡金光,浸入肌肤,化为朱砂刺青。
她两指夹着黄符,默念治病灵符咒,黄符倏地自燃。
将符纸塞入装着井水的碗中,她端着瓷碗送到沈既白嘴边,忽而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