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见他果真听进去了,周歆继续出谋划策:“然后,你就找借口让她帮忙上药!当她看见你的腹肌,胸肌,和倒三角的完美身材,一定会被迷得五迷三道,不着四六!”
沈既白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无奈:“……又在胡言乱语。”
周歆反驳:“这怎么能是胡言乱语呢?这是套路!”
沈既白一本正经地说:“闺阁女子,清誉最是重要。怎能随便看人伤口,给人上药?”
周歆瞥了他一眼,“你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不知廉耻,我听出来了。”
沈既白立刻道:“……并无此意。”
周歆“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这块朽木,起身准备回车里。
可刚支起半个身子,便双腿一软,跌进了一个充满桂花香的怀抱。
周歆:“……”
她叼着吃剩的半块馒头,缓缓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潋滟的眸,微煦的春光从墨玉般的瞳眸中溢了出来,将眸光晕染出几许浅淡的柔情。
这样的沈既白,周歆从未见过,不由得有点呆。
有双手稳稳地托起了她,声音透着关切,“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傻了,她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一张口,馒头掉了下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沈既白摇了摇怀里的人,“凌云君?”
没有反应。
他抓起掉在地上的半块馒头闻了闻,心下了然。
金吾卫捉拿江湖人士时,为了避免牵连到他人,会提前往目标人物的食物里下蒙汗药。
这药劲儿不小,起码够她睡到天亮。
沈既白将人抱进车里,放在主位上。
车厢内泛着淡淡的血腥气,他推开东西两侧的车窗,倚着车壁坐了下来,又伸出胳膊垫在她的颈下,让她枕着。
月影婆娑,布谷鸟啼叫飞过,树杈上的也山雀不见了,徒留枝桠轻轻晃动着,频率如同他此刻的心跳。
起风了。
*
“铛铛铛——”
好似有人在敲门?
“谁呀?”
周歆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却翻了个空,整个人从车座上掉了下来,摔出“噗通”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车帘被人撩起,沈既白已经换上一身粗布麻衣,看着以脸着地,摔得仿佛狗啃屎的某个人,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将一叠衣服放在车座上,放下了车帘,关上车门,低声道:“干净的。”
身上的衣料尽是血,穿出去确实太过惹眼。
周歆揉了揉脸颊,应道:“知道了。”
这衣服料子不算好,却是崭新的,大概是客栈伙计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