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诚道:“女孩子家又不玩剑,我记得咱们库房里还有块碧玺,原是宫里用来刻凤印的胚料,这个倒是可以送给沈家的小丫头,寓意也好……” 顾颂从旁听了半日,到这会儿忍不住咕哝:“又是宝剑又是碧玺,雁儿生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上心。”
众人哑然。
顾颂闷声看着他们,站起来:“才生下来的龙凤胎成了你们追捧的宝贝,雁儿就没有人问起了。也不想想跟咱们家有情份的到底是她还是她的弟妹。”见着沈宓有了子嗣,便连送的礼都格外不同了,这也太势利了吧?
说完这话他便勾头出了门。
顾至诚目瞪口呆望着他消失在门外,不由又吹胡子瞪眼了:“这小子什么意思?”
戚氏斜眼睨着他:“什么意思,瞧瞧你自己呗!”
荣国公夫人回想着顾颂那副失落的样子,也琢磨道:“宝剑玺料什么的,是重了。”
顾至诚得不到支持,有些郁闷,正想开口撂挑子,让她们婆媳拿主意去,门外宋疆忽地又进来了,禀道:“禀夫人和世子爷,韩世子过府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顾颂与韩稷并肩进了院门,然后朝着正厅大步走了进来。
荣国公夫人忙让人去沏茶,顾至诚见到韩稷,却立刻如炸了毛的狮子一般忽地冲出去,到了院子里揪住韩稷的衣襟便将他拖出了院子!
顾颂大惊失色,连声叫着“父亲”,这里荣国公夫人和戚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起身赶过去。
顾至诚拽着韩稷一路冲进了书房,进了院子将所有人轰出去,然后将门一插,咬牙切齿地又推着韩稷进了屋,然后一把将他按在墙上,狠声道:“你小子还有胆子来见我?!今儿你若不把事情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你就休想出这个门!”
韩稷自见到他冲出屋门直奔向他时起,便一直乖乖任由他拖拽而无反抗。眼下被他当柴禾似的推进了屋中当犯人一般地审,也只是付诸淡淡一笑,说道:“兄弟今儿过来,就是来负荆请罪的。”
顾至诚狠狠瞪着他,撒手将他放开,退开两步站定,叉腰咬牙道:“碧泠宫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稷拂了拂被揪皱了的衣襟,缓着神色,说道:“在我回答大哥的问话之前,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不知道大哥怎么评价陈王这个人?”
“陈王?”顾至诚讷了讷。
陈王早已成为历史,在这当口突然提及他,自然让人觉得诧异,但微顿之后再想想,碧泠宫里关的是废太子,废太子又是因为陈王而被废的,韩稷派遣陶行他们去闯冷宫,不是冲着废太子本身而来,就是冲着陈王!
但是韩稷跟陈王又有什么关系?
他目光如粘连在韩稷脸上一般定定看了半晌,凝眉道:“陈王无疑是个英雄,但却是个失败的英雄。”
韩稷笑起来,“这世上能称为英雄的,大多都是个悲剧。楚霸王项羽,淮阴侯韩信,还有前朝的岳杨二将,都逃不过惨淡收场的下场。顾韩董薛四家如今风光无两,我们的祖辈,也是众口相传的英雄,但谁又能知道,这无两的风光能够延续多久?”
顾至诚一怔,这话竟直直击中了他的心患。
可不正是如此,陈王在他们眼中是失败的,但谁又能知道他们如今这荣耀能维持多久?出头的橼子先烂,陈王为什么会死,陈王府为什么会被灭,不正是因为他的功劳最大,他的威信更广,他的德行更能服众吗?
赵氏子孙容不下陈王,自然也容不下手握兵权雄踞在他的江山四面的韩顾董薛,等到皇帝力量储备完毕,谁能够保证不会向他们开刀?
这样的忧虑一直都有,但一直也只是忧虑。
他们之间虽偶有提及,也并没有一本正经地研究过具体对策,即便是后来商议这储君人选与其由皇帝来挑还不如由他们来挑,也只是被动之下的策略,眼下韩稷将韩顾董薛的未来直接跟陈王联系在一起,这就等于将他们并未敢于面对的现实给挑了开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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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关于宁嬷嬷的秘密,大家脑洞不要开太大了,她毕竟只是个下人,一个跟随了主子三十余年,但却并不见得真正贴心贴肺的下人……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