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仿佛听见要她早做准备什么的,宁嬷嬷看了看左右就回来了。”青黛道。
沈雁微微吸了一口气,早做准备,早做什么准备?这宁嬷嬷看着倒是越发看不懂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再盯着吧,天不早了,让人传饭。”
青黛点着头,又朝屋里呶了呶嘴,沈雁撇她道:“摆正房里。”喂他东西都不吃,还指望他一块吃饭么。
韩稷见她们俩鬼鬼祟祟地矶咕了半天,才又出院子去,不由也在窗前沉吟了片刻。
冬季日光短,回房才把衣服换了,头发梳了,天色就朦胧了。
沈雁只觉腹部有些不大舒服,许是吹了风,才吃了碗姜枣茶,看青黛她们摆了饭,韩稷就过来了,拉着一张脸在沈雁对面坐下,福娘赶紧又备了副碗筷来。他不说话,沈雁也懒得理会,两个人各吃各的完了事,福娘倒了两杯普洱来,放在他们各自面前。
他嫌弃地道:“谁要吃普洱?我要雀舌。”
福娘只得又去重沏。
沏了来后他眉头一皱,又道:“我不要头泡,第二泡再端过来。”
福娘无语地又撤了下去。
沈雁简直没眼瞧他,拿了方绢子起身便出门去了。
出门往北过了穿堂,脚步就缓下来。
宁嬷嬷那事若是还要说十分正常,那真是见了鬼了。从她给徐东海银子这点看,徐东海的铺子来自于她的帮衬已经十分靠谱。可是宁嬷嬷虽是个下人,但地位却比徐东海要高出许多,她为什么要倒帖这个徐东海?她到底图的什么?
诚然,这世上痴情女子多的是,但宁嬷嬷绝无可能是为情而如此,如果仅是为情,最起码,她也该替对方生个孩子什么的才正常不是吗?就是不为对方,对得为自己考虑不是?她不这么做,那就是不想出府,或者是不想这段地下情被曝露,那么她的目的就很让人纳闷了。
别的先不说,只说那徐东海让她尽早准备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计划?又会是什么计划?
不得不说,沈雁对这个宁嬷嬷已经十分好奇起来。
也许,她应该亲身去看看。
想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眼后方,压低声与福娘道:“我们去后面倒座走走。”
福娘有些吃惊,但看她在她手心写了个宁字,立刻又明白了。跟了她这么些年,她是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么?立刻与她轻悄悄顺着庑廊一路向北去了。
宁嬷嬷等下人房其实设在西北方,东北向这面一大片都是后花园。眼下大正月的,天儿也冷,旧年的积雪还未曾全化,满天蓝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幽蓝,廊下并没有什么人走动,该当值的这季节都窝在耳房里。
一路上倒是顺畅,福娘大概跟沈雁说了宁嬷嬷院子的位置,而后绕到院子后方的大槐树下。
“这点灯的房间就是宁嬷嬷的屋子了。”福娘指着地基垫高了不少的窗户说道。“没有梯子咱们根本没办法看到。” 沈雁看看四面,这里已经是花园最西北角了,面前是道砌着十字花的砖墙,墙那边才是宁嬷嬷住的两间屋的独门小偏院。这偏院也不是正经院子,甚至连偏院都算不上,就是当初建造的时候用来堆放不常用家具的不上锁的库房。
后来这些东西一增多,宁嬷嬷又逐渐得势,鄂氏便就让人腾了它出来给她住。一共就是两间房,不过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了。
不远处传来护卫们相互打招呼的声音,这里是常有人走动的。
她看看身旁的大槐树,说道:“去把陶行叫过来,让他上去瞧瞧!”
爬树虽然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前世在金陵她却没少在树上呆着,可到底这种事干起来风险太大,而且也实在没必要自己亲历亲为。
福娘迟疑地道:“奶奶一个人在这儿,能行?”
“这有什么不能行的,这是自己家,而且到处都是人,怕什么?”万一有人来了,她大可说是从园子里散步过来,迷路了,她十四不到过门,没有多少人拿正经的少奶奶规矩要求她,平日里在魏国公他们面前她也比在沈宓面前拘谨不了多少。
“那好吧。”福娘为难地,“那我去去就马上过来,奶奶你呆在这儿千万不要动。”
“不会动的。”沈雁趴在墙头往里张望,心不在焉地挥她。
十字花墙的好处就是里头什么光景外头全看得到,纵然是靠墙种了一排蔷薇,但只要拿棍子拨一拨还是很容易就能得逞。
沈雁挪来几块尺来长的青砖,摞起来站上去,仔细地冲里打量。
福娘这里快步回到颐风堂,正要去寻陶行,才进门却恰好遇见出门来寻妻的韩稷。韩稷见她一个人回来,还匆匆忙忙地,不由唤停了她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奶奶呢?你这么着急忙火的是干嘛去?莫不是她摔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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