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的吩咐一下来,陶行他们立刻就行动起来了。
虽说丢官这事郁闷了点,但主子们合房这事却是件大喜事。陶行在这种事上这么迟钝的人,微顿之后居然也很快大悟,立刻高兴地下去传话,不到一个时辰全府里便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翌日一大早,陶行和胭脂他们就都春风满面地来整理铺盖衣物了。
人多好办事,很快属于韩稷的所有东西便全卷到了正房。这里沈雁差青黛往韩家给太夫人送韩稷钓来的鲤鱼,也有意无意地把这事给说了,太夫人闻言乐得直点头,说“很该如此”,送了对同心锁给了她。
韩稷午饭后也往沈家去了一趟,把消息转达给华氏了,华氏也高兴,递了几句祝福,又给了他们一对同心玉如意。沈宓知道后也只有点头的份,没理由女儿都嫁过去了还拦着不让人圆房。不过同时又还是“恐吓”了韩稷几句,着他日后对她女儿要更上心些。
韩稷自然只有应承的理,于是这里又收了一大堆寓意吉祥美满的礼物回府了。
府里这里眉娘听说他们俩要搬到一处,也送了对亲手绣的鸳枕。
傍晚吃了饭,不相干的人就很自觉地早早回房睡了觉,胭脂她们也退到耳房里做针线去了,余下海棠牡丹则早已备好了热水在廊下听命。
房里韩稷虽然看书吃茶瞧着没事人儿似的,但那一刻也不能停下来的手脚还是暴露出来他的紧张。沈雁也好不到哪里去,许是愈有情愈在意,愈在意愈紧张,前世里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纯粹就是应付,并不会在意对方的喜恶。可是如今不同,这是她心之所系的丈夫。
韩稷在借喝茶定心神的时候她则在给他整理衣物,找点事做总归好些。
“我东西不多,你别忙了。”韩稷看她来来去去跟小蜜蜂似的,便在榻上出声。说完忍了忍脸上的灼热,最后还是下了地,走过来递着叠好的衣裳给她,帮她打下手。
两个人一高一低,默不作声地把衣服收完,扫眼一看,已经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沈雁掉头去拿搭在床头的他明日要穿的袍服,韩稷见烛光映在她侧脸上,一片如雪肌肤娇嫩无瑕,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卷翻在红罗帐里。
这一番翻云覆雨不消详说,从六年前初遇开始,老天爷就似冥冥中有了安排,从最初的两看相厌,渐渐到彼此欣赏,再到后来相处融洽,每一步走来从从容容。
韩稷不知道当初若不曾在北城兵马司外遇见她,如今又会是怎么样一个现状,他不想回头,更不想重来,岁月因为有了她,变得那么无悔。
玉兔高升时房里才传来唤水声,胭脂几个立刻如才磨光了的车辘轱,立刻脚板溜溜地各行其事来了。
翌早下人们纷纷前来请安,有了韩稷入驻,正房里明显热闹的多。而早饭后薛停他们本是去韩家寻韩耘上大营,这里不知怎么也听说韩稷搬来跟沈雁同住的消息,一个两个挤眉弄眼地也到了府里来寻韩稷讨酒吃,顺便也合起来请了尊送子观音到萧府。
好在这些人都不是什么不规矩的人,要不然这样的私房事弄得人尽皆知,简直要丢大脸。
沈雁在家里闷了几日,想起还该替太夫人洗头,便让胭脂带了几样老人家爱吃的零嘴儿,要往韩家去。
韩稷从前院回来看见了,便说道:“你先走,片刻后我也过去。咱们上韩家蹭饭吃去。”
丫鬟们见他们俩这如胶似漆的样子,都禁不住抿嘴轻笑起来。
沈雁在自家人面前倒是豁出去了:“那你记得把答应给父亲的茶叶带上。”
如今韩稷身上基本没有什么事,陶行贺群便差不多成了她的专随,这里登了马车往朱雀坊去,一路车水马龙,市井得很。
青黛随沈雁坐在车厢里,说道:“什么时候也得回娘家一趟,奶奶恐怕惦记着呢。”
“知道了。”沈雁应道:“明儿就去。” 这里一路说着话,没多远便就拐进了朱雀坊。
而就在他们一行进入坊内的时候,这边巷口阴影之下,却忽然有道狠戾的目光投过来,那眼里的恨意,似是要将那车厢整个儿焚为灰烬……
乾清宫这里,赵隽也已经换上了常服,与同准备好的景洛一道登了马车。
天子出门,自然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还带着景洛,侍卫们碰头商议了两日,这才挑了这么个日子出行。
天气很好,春光灿烂。
景洛呈现着难得一见的兴奋,抱着他新写的字,准备给阿娘看。沿途的街景当然也很吸引他,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闲适,丰富,而不是像皇宫里那么枯燥。
他的眼里放着光,让人看了也不由动容。
赵隽望着他,不由自主道:“洛儿喜欢宫外吗?”
“嗯。”景洛攀着窗外,喃喃道:“我喜欢跟阿娘住在庄子里,我们的家后面是一片竹林,那里有许多小鸟唱歌,门前有许多田地,有时候种着麦子,有时候种着稻米,还有土豆花生等什么的,家里有我养的小黄狗和大花猫,我喜欢一边吃花生,一边看它们在一起争食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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