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放歌气愤地说:“有什么好好说的!平白无故就把人关起来,不就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吗?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官就能随便欺负人?”
刘干事斥道:“吴放歌!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吴放歌一低头,不再说话了,只管往外走,这时陶夫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不行,不把话说清楚你就不能走!”说着眼眶儿湿了
吴放歌其实挺同情陶夫人的,可是现在可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自己的麻烦也不小呢于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你们真的找错人了”然后抹脱了陶夫人的手,继续往外走,陶夫人还想追,陶玉书在后面喊道:“玉蟾,你让他走!”
吴放歌昂首挺胸地走出审讯室,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到教学楼后面的禁闭室,对着哨兵大声喊道:“开门!让我进去”
进了禁闭室,发现里面已经又住了一个人,屋里黑,吴放歌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身形熟悉,可吴放歌进门时门口有光,那人一下站了起来上来和他握手道:“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一听这声音,吴放歌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和他一起分享家乡馅饼的中尉周海
两人坐回到破棕垫上,吴放歌问:“你不是被你的团长接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别提了”周海说“这次事儿太大,我团长也盖不住了,我这次弄不好还得敲砂罐儿呢”他说着,手摆出一个枪型,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
吴放歌惊讶地问:“不会那么严重你干啥了?”、周海笑着说:“也没啥,家里有个村霸打我娘,我没请假就回去把他们一家人都给教训了一顿”
吴放歌又担心地问:“出人命了?”这个军官率真耿直,要是真的因为什么事换个死刑回来,真的很可惜
“人命倒是没出”周海说:“只是他们家十几口子人,有七八个住了院,应该是骨折了”
周海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可吴放歌的脑海里却勾勒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从周海走路的姿势来看,他可是几乎没受什么伤,可和他对战的那些人却重伤了七八个,难道周海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周海继续说:“回来的火车上,我对面正好坐了一个律师,我就问他这种事会怎么样怎么样,他说的,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情节恶劣的,是有可能被判死刑的,我一想啊,我这算是致多人重伤啊,说不定我的命啊,就算到头了”
“你千万别这么想”吴放歌劝他说:“我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可是你死了,你娘咋办呐?你死了,那帮家伙不是又要有恃无恐的欺负你娘啊”
周海叹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我就是这件事放心不下啊……”说完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想转换一下心情,换了种语气问吴放歌:“对了,你的事情咋样,记得我临走前和你分析过”
吴放歌说:“别提了,还真让你猜对了,花花事儿发了,那个女兵怀孕了,他父母也来了,都以为是我干的”
周海笑道:“你个没出息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吴放歌说:“要真是我干的,我一马就承认了,他父母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娶个好媳妇,少奋斗二十年呐”
周海推了他一把,劲道挺足,一下子就把他推到棕垫外面去了,笑着说:“行了小子虽然咱连认识时间不长,可我不觉得你是个市侩的人,攀龙附凤的事情你做不出来的不过咱们男子汉行得正坐得直,是咱们干的事,眉毛都不动一下就得认,不是咱做的事,也不能任由别人泼脏水”
吴放歌点点头,又爬回到棕垫上,又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没错,我他们今天问我,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就又一样我还放不下,那个女兵——我们都叫她珍珍,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这次不知怎么的,就出了这样的事,我想错肯定不在她……”
周海问:“你喜欢她?”
吴放歌摇头说:“说不上喜欢,但她确实是个值得人喜欢的女孩子”
周海把手搭在吴放歌肩上说:“兄弟,我说句多余的话,你就当闲话听女人的贞洁不在于那块什么膜,关键是内心谁敢保证自己不犯错误?你看电视剧《情义无价》没有?”
吴放歌点头说:“看过几集,连队放过”
周海说:“你看过就应该知道什么才是好女孩,贞洁的女孩你要是喜欢那个珍珍,那个珍珍也喜欢你的话,娶了她也没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了吗?少奋斗二十年呐,呵呵不过如果你真要那么做,就得把话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责任不要负,到时候受了委屈还落个闲话就没意思了”
吴放歌点头说:“周大哥的话,我会铭记于心的”
周海笑道:“铭记啥啊,我就是一个粗人,要是不粗,也就不会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祸回来了哈哈”
通过和周海的两次接触,吴放歌看出来了,周海是个颇具古风的人物,仗义,任侠,孝顺,可惜生错了时代前世吴放歌学法制史时曾经学过,在古代,为双亲复仇,是不负法律责任的虽然自己很倒霉,但是这个周海的麻烦比自己更大
是夜,两人挤在一条棕垫上,各怀心事,难以入眠,于是又呱啦呱啦的聊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