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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阳再次瞪向尚厚德:“你这个成天躺床上连肉都不能吃的病号再敢说一句。”

    尚厚德弱弱不说话了。

    阳光自大开的窗户里泼洒进来,在远远车水马龙声中,照在两张相似的面庞上。

    尚阳张扬高傲嘚瑟又流里流气,望着尚厚德时仍是关切的。尚厚德虽再三被儿子吊,望着尚阳时仍目光温柔平和。

    坦然镇定。

    黎青含笑望着这一幕,眼里划过一丝讶异。

    尚老师,似乎变了一点。

    自从第一次手术失败后,尚老师情绪一直不高。尤其是在老大爷离开后,他更是一直郁郁寡欢,情绪明显很低落。

    那段时间,尚阳与他绞尽脑汁想逗尚老师振作都未果。

    今天却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黎青再瞥了眼,在在窗台边晒着太阳,打着毛衣,看着父子俩吵架直乐,笑得前仰后合的陆阿姨。

    或许,尚阳找的这位传说中最有福气的护工,真的很有福气。

    第78章 新生

    冬日清晨。

    黎青晨跑回来,戴着耳机,穿着运动服,卷着一身寒气开了门。

    将两碗红油抄手放在桌上,顺手摁了蹦到地上的闹钟,进卧室将尚阳盖住头的被子拉下来:“尚哥,起床了。”

    尚阳捂着耳朵,往被子里钻,嘟噜着:“不听不听,龟虽寿念经。”

    黎青继续扯被子。

    尚阳坚强地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缠住被子,滚了一圈,继续装死:“……我要和我的床结婚,黎小青,你被抛弃了。”

    黎小青揉了一把尚阳的脑袋,无奈:“胡说八道。”看了眼手表,他宣布道:“最多十分钟啊。”然后摇头进了浴室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某人的赖床时间也差不多了。

    黎青洗完澡出来,换上了灰色连帽卫衣,拿着白毛巾擦头发,就看见客厅里,尚阳已换好了米白毛衣,穿着牛仔裤,反坐在椅子上,正和玻璃缸里龟虽寿说话。

    那又长又瘦的一双大腿要从椅子上支棱出来似的。

    “小乌龟,说,你昨天晚上十二点到十二点半在做什么?跑到哪里去了?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嗯?”

    “不说话?”

    “小乌龟,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说的话都会变成呈堂证供,请注意你的态度。”

    玻璃鱼缸里,龟虽寿懒洋洋地啃着火腿肠,没有多给尚阳一个眼神。

    “偷听的老流氓!”尚阳用手指戳了一下龟虽寿的壳,漫不经心一抬头,看见了黎青。

    刚洗完澡的他,因热气雾气的蒸腾,往常生白的面庞显得有些红,眼里仿佛汪着清透的水,乌发愈发显得黑亮,仿佛沐浴过夏日暴雨的一棵慵懒的芭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