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凝云听到这句话,肩膀微微一抖,面上露出了一丝挣扎,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国主胸膛起起伏伏,显然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忍了申家太久太久。
“为了查明申蕙兰的意图,孤下了一盘棋,不动声色地削弱了宝库的守卫,给申蕙兰留下了一个空子。”
“若她当真去偷,即便孤万分不愿相信,但她和申家到底还是辜负了孤的期望!”
“但是,也不知是孤误会了她,还是哪儿让她看出了破绽,她及时收手了,甚至此事之后,她还劝动了申高朗辞去丞相之位,与门生尽断联系。”
这话说得颇有深意,很显然国主心中对申蕙兰的猜测更倾向后者。
“孤对此很是宽慰,只是这件事后,孤到底分了心,忘记嘱咐守卫,让宝库留下了空子。”
“后来——”
“不是这样!”
这时候,继国主夫人申凝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国主的话。
众人朝她望去,只见她一步步径直走到了国主身前,仰着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面色冷凝地直视着国主。
国主眉头一敛,忽而觉得面前的申凝云陌生无比。
在他面前,申凝云永远都是一副温婉无争到甚至有些懦弱的模样,可如今她眉宇坚定而冰冷,这般无畏无惧,仿佛换了个人。
“主上,您方才言语中对姑姑多有猜疑,是否您心中已经认定,姑姑居心叵测,就是想偷那勾魂牵神蛊来算计您?”
国主闻言面色一沉,冷声道:“放肆,你怎敢这般同孤说话!”
申凝云确实像是换了个人,她依旧直面着国主,不曾低头,也不曾后退。
百里承佑站在身后,看到自己的母后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他面上竟没有丝毫惊异之色,仿佛早已知情。
“主上,那日您哄臣妾喝下那杯酒,您以为臣妾不知道,那杯酒要的是臣妾的命吗?”
“臣妾知道,但是臣妾不曾反抗,甚至不曾戳穿主上的心思。”
“因为连臣妾都看出来了,主上这是在保全二殿下,而臣妾不反抗,是因为臣妾身后还有申家满门,还有佑儿。”
“臣妾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向主上明志,申家愿意接受主上的安排,申家已然乖乖听话,可这些主上您为什么全然看不见呢?”
“您说姑姑要偷勾魂牵神蛊,姑姑当年确实起了这个心思,但是姑姑不是为了借此操纵主上,姑姑只是想要一个儿子!”
“主上,您提防忌惮申家,姑姑前头生了两个女儿全是体弱多病,后来接连病逝,您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悉数是您的手笔吗?”
“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且姑姑生的是两个女儿,您也忌惮到不敢留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