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声说道:“末将也未料到这一遭,此时乔家北行队伍还未走至半路,还请王爷容末将好生斟酌斟酌。”
沈元白闻言急忙点头,“本王初来乍到,一切但凭莫将军做主。”
沈元白一走,莫永林便失态了,他压低了声音,怒喝出声:
“爹,沈元白这是想置儿子于死地!还有王上,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莫千岱满脸阴沉,拳头亦捏得咯咯作响。
“那些只知道在王城安逸享乐的蠢货,这时候竟还在背后捅我们一刀!他们这是笃定我莫千岱不敢反了吗!”
莫永林听闻此言,满心愤懑,却也无言以对。
前些日子他还劝爹夺了那位置,但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必须百般筹备、步步为营。
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他莫家百余口家眷悉数都在王都,无时无刻不被严密监视着,若要起事,无论如何也得先将家人护下。
莫千岱到底是有魄力之人,惊怒过后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他缓缓坐回位置,冷声说道:“永林,你有信心将那沈元凌掳来,让沈元白长埋雍地吗?”
莫永林闻言面色一凝,正欲开口,莫千岱却继续说道:
“不要急着回答,爹已经失去了你弟弟,如今只你一个儿子了,若没有完全的把握,爹宁愿你缩在后头敷衍行事,而后平安归来。”
莫永林听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懂爹的良苦用心,他沉下脸色,果然彻底冷静了下来。
“爹,儿子想等探子将沈元凌一行的消息传回来后,再行定夺。”
莫千岱听闻此言终于目露欣慰。
“合该如此,不必着急,让爹也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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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城。
城北“焚尸”的烟日夜不歇,即便隔着武定河也能瞧得清楚明白。
而事实上,在诸位医者夜以继日的努力下,如今城中每日死于疫疾者已大大减少。
如今这烟,是乔忠国专门嘱咐,用来迷惑莫千岱的。
将士们的情况要比武定百姓好一些,这有赖于军医丛向生及时做下举措,将患疫者分批隔绝开。
只是如今疫疾未除,药方也还未彻底完善,故而城中大军短期内还是不宜调动参战。
此时乔忠国正与任崇坐在大帐中。
乔天经带着沈元凌北行的消息已然传来,此时任崇满脸的忧心忡忡。
“老乔,这虽是计划,但会不会太冒险了?一路也就带了两三百人,若是北国决意偷袭,可有性命之忧啊!”
乔忠国闻言连连保证,“老任啊,圣上何其周到,怎会留下纰漏,将凌亲王置于危险之中,他们定是已经做了万全准备的。”
四个月的患难与共,乔忠国与任崇早已交心,这会儿连称呼也亲密随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