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有多着急?沈芜又哼了一声:“你问吧。”
宋楼兰:“我有一门婚约,对方家中权势可助我,但我与她……”不知从何启齿。
沈芜:“盲婚哑嫁,包办婚姻,懂。”
宋楼兰满腹愁肠,一腔仓惶,渺茫的前途,困顿的一生,就被她简简单单的八个字给说完了。
她根本不懂。
昨日夜里,陈小粥处理完沈芜的事回府已是亥时,也已深沉,还是被守在绮罗园入道口上的丫鬟叫去,说夫人有要事相商。
陈夫人是本地大户卢氏的女儿,从未离开过荆州府,自来眼界就不高,年轻时跟柳姨娘争得两败俱伤,陈小粥身为柳姨娘的女儿没少受苛待,但她自小不凡,并不与柳姨娘为伍,凡事都以陈夫人为尊,渐渐得了陈夫人的信任。尤其是这几年,陈小粥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合她的心意,便对她更加仪仗。
陈夫人将楚王递来的拜帖推给陈小粥看:“这是什么道理,婚期就在眼前,他倒想起来要见一面了。”
陈小粥翻开拜帖,细瞧:“明日一早,这般急?” “谁说不是呢!”陈夫人不知等了她多久,腿脚早就僵了,脸色不大好,“之前只是一张画像,如今这一见必露出马脚。”
任谁也没有料到宋楼兰就是楚王,而陈小粥找到沈芜之前,沈芜就与他相熟。
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了。
陈小粥眉心隐隐跳动,她一向有些邪运,而在长姐的婚事上,一开始就状况频出,出乎她所料。
“那就不让他见。”陈小粥心一横。
昨夜,宋楼兰离开三生巷,就派人去陈府送了拜帖。
月色下就他一人,不免失落,便去桂花巷里转了转。
今日一早,沈芜去街尾的何府,他入街头的陈府。
他一路被人引进内院的翠华烟雨楼,走进小花厅,陈夫人与陈老爷已在主位上等待,见他来,忙站起身相迎行礼。
宋楼兰心事重重,循规蹈矩地与他们客套完,端起茶盏又放下,说道:“我今日来是与陈小姐有事相商,还请小姐出来一见。”
陈老爷请他坐上主位,陈夫人就站在陈老爷身后,不知是进是退,也不知手脚该如何自处,垂目不敢多言,宋楼兰请她入座后,也这只附和应承,一听他说要请小姐出来一见,慌张地手中的帕子都乱做一团。
“小女,小女生得弱,上次赏花中暑后一直未痊愈,恐怕让殿下染上病气。”她不敢看宋楼兰,当然也看不见他是喜是怒,说着说着也顺溜了一些,“但……但又不敢违逆殿下,是以还请殿下见谅。”